如今邢夫人见姜念坏了事,又重新起了要回邢岫烟的心思。
一则怕邢家受到牵连;二则可利用邢岫烟获取一大笔钱财。
贾赦这才抬眼,想起前番邢夫人因岫烟之事闹出的笑话,不由得冷笑一声:“你还记得上回的教训?”
邢夫人脸上讪讪的,却仍不死心:“老爷明鉴,此一时彼一时。
那会子姜念得势,老太太又护着,如今他犯了这等大罪,老太太也不会再维护了。”
说着又凑近些,“况且岫烟那丫头生得标致,又会作诗写字,若是接回来,不难许个有钱的人家。”
贾赦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早听邢夫人说过,邢岫烟虽是小户出身,却生得如花似玉,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理,若是许给有钱的人家,或是许给富贵老爷做妾,少说也能得个几千两银子的“聘礼”
。
想到这里,贾赦面上怒容渐消,捋着胡须道:“你这话倒也有理,只是那丫头如今在姜家住了这些时候,可别不愿离了姜家才好。”
邢夫人笑道:“岫烟好歹是我的侄女,我这做姑姑的要接她来,岂有她不愿来的理儿?况且她素来安分,从不多事。
咱们早些接回来,反倒显得咱们顾念亲戚情分。”
贾赦沉吟片刻,忽然拍案道:“也罢!
就依你说的办,只是……”
他瞪了邢夫人一眼,“这回可别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邢夫人见贾赦应允,喜得眉开眼笑,连声道:“老爷放心,这回必定妥当。”
贾赦挥挥手道:“你去安排吧。”
邢夫人告退出来,走到廊下,心中欢喜,暗想:“这番若是成了,不但能摆脱干系,还能利用岫烟那丫头得一笔财,真是一举两得。
哪个有钱的人家,愿拿几千两的‘聘礼’来,我便将岫烟那丫头许了,哪怕是给年老的老爷做小老婆。”
回到自己房中,邢夫人即刻唤来心腹王善保家的,细细嘱咐一番。
王善保家的听了邢夫人的意思,立刻会意,笑道:“太太放心,这事包在奴才身上。
那姜家如今自顾不暇,必定不会为难。”
前番王善保家的帮邢夫人去姜家索财,她也闹到个没脸,还在姜家摔了一跤,若非事后她想方设法讨好邢夫人,就会被邢夫人疏远了。
因此,她也对姜念、元春怀恨在心,巴不得能有机会泄恨。
邢夫人点点头,有点心疼地取出一块银子赏王善保家的:“这个且给你,好生去办,若是成了,还有赏。”
王善保家的暗道邢夫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小气,办这样的差事,竟也只赏这么点,不过还是谢恩去了。
待王善保家的离开,邢夫人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已经落下的雨,心中盘算:“等岫烟来了,先让嬷嬷好生教她些规矩……”
正想得出神,忽闻窗外一阵雷声,倒是将她惊了一跳。
书房里,贾赦正在看账本,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想着邢岫烟的事,又想到姜念如今获罪,心中甚是快意。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终究是遭了报应!
……
……
元春乘着翠盖珠缨八宝车回到东郊姜宅的时候,天空中正下着雨,车檐角悬着的铃铛在雨中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