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改造过的房间里,七十七名病人身上,都飘出了虹彩气息,流出门缝,沿着地面蜿蜒而至。
四面八方的虹彩,就如同阴沟,朝着楚天舒的血液汇聚过来。
它们覆盖了那些血迹。
而楚天舒的左手,依然在以稳定的频率滴血。
虹彩逐渐汇聚成堆,慢慢拱起。
犹如虫巢在竞逐,一波一波的往上涌,越升越高,如丘如柱。
只为去靠近楚天舒的左手。
楚天舒低垂的眼皮,缓缓掀起。
他从毛孔指缝间逼出鲜血,原并无多少伤损,此刻却感觉到了指缝间的刺痛。
那虹之半身,还没有真的触及他的左手,已经产生些许威胁。
他把左手抬得更高了些,静静的看着,右手慢慢摸上左侧腰间的剑柄。
用了这么多天,熬药敷药,隔断掉牢狱七浊和洛阳城的联系。
在修炼中,熟悉与瘟毒对抗的感觉,再用自己的血作为诱饵……
这瘟神的半身,终于被骗了出来。
越积越粗,越堆越高,五尺,六尺……
监狱外的梅姑娘等人,豁然抬头。
众人没有看到那快捷无比的黑影,可他们感受到一股阴气的痕迹,从上空飞过。
主体已经飞进监狱,竟还拖着一条那么长的阴气!
“是谁?!”
梅姑娘惊呼出声。
元宰根本没在乎那些弱小术士的惊叫。
他飞到监狱房顶时,已经看到院中的场景。
油腻虹彩般的柱子,正树立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似乎还在生长,带着鬼神的气息。
“在为瘟神塑像吗?”
元宰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
楚天舒已经拔剑。
一条白线横斩而过,随即是十几道快不及分辨的左右乱斩、倾斜切痕。
噌!噌噌!!!
先有剑痕,再有剑鸣。
剑鸣声冲破了幽深的夜。
瘟神的半身,一瞬间就已经被切成了四五十份,大小不等。
那堆积起来的虹彩,似乎还呆滞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摄人心魄的嗡响虫鸣。
瘟神的神威,报复性地散发出来。
元宰的脸色,似也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