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来早就习惯了抓住隐性的线索,去掌握相似的事物。
“这些砖石不是你们烧制的,这些建筑,不是你们搭成的,那这些法坛,真的属于你们吗?”
白鹤展翅,引吭高歌。
“邪灵啊,你可还懂人心?”
论起对于咒矿的掌握,他确实还是不如地宰。
但是他所唤醒的,不仅有咒语的痕迹,还有那些防风族劳工苦役,在建设这些城镇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咒语有三种,一者用于自修,二者鬼神真名,三者种族痕迹。
寄托了防风氏族人当年苦心及百年崇望的宫城,本就已经是一种咒!
战场越斗越烈,高手稍微一个纵跃,便是百米。
血腥的味道,强招的光气不断扩张。
九曲溪也在扩张。
九曲溪的尾端,本是一座长满了水生花卉的素雅池塘。
这时池塘已经裂开,池水化成澎湃的水气,逆冲向天,花卉的青叶白瓣,崩溃飞扬。
高温的水汽中,侥幸没被冲碎的植物,也被烫熟,显得更加水润。
到处都飘扬着那种青涩微苦的气味。
池底坑坑洼洼,那些深坑之中,还残留着咕嘟冒泡的池水。
而别的地方,都只剩下翻涌急流的白雾,刚被烫过的池泥。
“原来如此,你好像了解我那件法袍,那一剑,才会那么有效,但是你并不了解我全部的刀法。”
于荒坟除了右边袍袖开裂,身上并没有多添伤口,双目深处,如同燃着鬼火,愈幽,愈艳。
“还好,我懂的刀法有很多,都是千锤百炼的老物,看来要在全使一遍之前,把你变成安静、珍贵的尸体。”
他的刀,像一尾硕大的怪鱼,正欢喜的开始扭动起来。
刀锋因此发出了扭曲喑哑的怪响,犹如在压着嗓子发笑。
暴露出真面目的楚天舒,倒让于荒坟不再感到别扭,反像是看到了最好的原石。
这样热烈的生命,经历生与死的曜变,化为死尸之后,才是特别值得欣赏收藏的。
“有用的东西,不在于多,更未必要老。”
楚天舒左手袖子里,流出几道鲜艳的血迹,被他顺手抹在三七剑身上,免得浪费。
武道上,自修根基要求静,印证的是自我与天地,向天地学习。
但只学不用,就沦为空谈。
要用的时候,贵在好动,就要以自身来改造身外的环境,改善风物水土,把敌人从站着改成躺着。
前者,是学武的精义,后者,是做人的追求。
合起来,才是武人。
战斗一旦开始,武和人在他心中,已经浑然不分。
属于人的感情和热血,越来越热烈,为杀死天官邪灵而欢喜,为自己的推算得到验证而亢奋,酣然如醉,恨不狂舞。
而武功,让他的情感,都变成纯粹热烈的感知。
感知这片被变为泥淖的战场。
感觉到那个阴损的尾随在后方的身影。
长臂如猿,筋骨硕大,一路上还没动手,就已经给楚天舒带来不小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