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彻底沉默了。
他脸上的震惊、担忧、痛苦……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他就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你那一句句带血的控诉,如同最锋利的苦无,将他的灵魂,凌迟得千疮百孔。
他无话可说。
因为,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他那伟大的、英雄般的牺牲,留下的,只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和一个残酷的、冰冷的现实。
他的爱,他的托付,他的信任……在现实面前,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你那歇斯底里的、泣血般的控诉,如同无数把淬毒的钢刀,将水门那本就濒临崩溃的灵魂,切割得体无完肤。
他彻底僵住了,那张俊朗的脸上,只剩下一种如同石化般的、巨大的空白。
他想反驳,却发现你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现实的尸山血海中捞出来的、滚烫的铁证,将他所有苍白的质问和无力的愧疚,都烙印得一文不值。
你的哭喊渐渐平息,但那股足以焚烧整个世界的怨毒与疯狂,却在你眼中凝聚成了更加冰冷、更加锐利的寒光。
你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嘲讽的弧度。
“怎么了?我的英雄丈夫?无话可说了吗?”
,“你以为,我经历的,仅仅只是白眼和孤独吗?”
你的声音,不再嘶吼,而是变得像手术刀一样,冰冷、平静,却又精准地、一层层地,剖开你那早已腐烂化脓的过往。
“你死后的第二天,团藏的‘根’,就接管了对我们的‘保护’。
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保护’吗,水门?”
,“那是在我们的新家,那个又小又破的公寓里,装满了窃听符和监视眼!
我洗澡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人在窥探我的身体!
我抱着哭闹的鸣人睡觉时,能感觉到门外有人在评估我的精神状态!
鸣人发烧,我去医院,药剂师给我的退烧药,都会被暗中拿去检查成分,生怕我是在研制什么毒药!”
,“危险?你跟我谈危险?”
你嗤笑一声,“有一次,我带鸣人去买菜,头顶上一个挂着‘维修中’牌子的脚手架,突然就塌了!
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们母子当场就会被砸成肉泥!
事后,他们给出的结论是‘意外’。
还有一次,家里的煤气管道‘老化泄露’,如果不是鸣人那天哭着要出去吃拉面,我们会在睡梦中,就这么‘安详’地死去!”
,“我每天都活在算计里!
算计着怎么活下去!
算计着谁想让我们死!
是你托付的木叶!
是你用生命守护的村子!
它像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章鱼,用它那黏滑的触手,无时无刻不在包裹着我们,只要我们露出一丝一毫的‘不稳定’,它就会立刻收紧,把我们绞杀得尸骨无存!”
水门的残影,在这番血淋淋的叙述下,开始剧烈地闪烁,仿佛接触不良的灯泡。
他那蔚蓝的眼眸里,最后的光彩,正在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你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向前一步,几乎贴上了他的脸,用一种只有你们两人能听到的、魔鬼般的低语,说出了你最核心的秘密。
“所以,当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了。”
,“它对我说,它可以给我力量。
给我保护鸣人、让所有欺辱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