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整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如今总算痊愈。
“林长世!
你开开门!”
外头苍老的声音还在叫喊:“这都四五天了,人别憋坏了!”
林祈岁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披上外衫,起身下床。
他走到外间卸下门栓,将正在“砰砰”
作响的铺门拉开。
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咸腥的雨丝,迎面扑来,冲的林祈岁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呦,林小子,你好了?”
粗糙沙哑的嗓音,像沙粒磨过一般。
一个穿着黑色回纹裙衫的干瘦老太太,赫然立在门口。
她瘦的整个人都脱了像,浑身上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下面的骨头,装在宽大的裙衫里,像个纸人。
林祈岁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看向老太太的脸时,直对上一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黑洞洞的。
定睛一看,嵌在里面的眼睛,又黑又小,却异常的亮。
“嗯,”
他深吸了口气,心脏还在砰砰跳着,“没大碍了,张婆婆。”
“哎!”
老太太见他应声,显得很高兴,上下打量了林祈岁一番,探头往屋里看,“你爹呢?”
“我……爹?”
林祈岁脑袋突然一阵发昏。
林长世?
对,自打他醒来,还没看见林长世。
“他,许是出去办事……”
话没说完,张婆婆那双晶亮的芝麻眼突然快速的转动起来。
她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枯瘦的手颤颤巍巍抬了起来,朝林祈岁身后一指。
“林小子。”
张婆婆的嘴角向两边裂开,嘴唇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看,那是谁?”
林祈岁心里一紧,一股渗人的凉意如万千蝼蚁,爬上了他的背脊。
他顺着张婆婆手指的方向缓缓回头。
却只见,正对着铺门的堂厅里,他爹林长世,坐在一张小凳上,正面对着他。
林长世穿着一件深褐色的粗布衫,胸口处心脏的位置,不知被什么掏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鲜血喷涌,几乎将身上的衣裤都染红了。
他脸色青黑,双目圆睁,口鼻处黏着干涸的黑血,头歪歪的耷拉在自己肩膀上。
显然是已经死了,而且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