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札就丢在他的脚下,被喷溅出来的血污染了一角。
林祈岁俯身将手札捡起,只见上面那些歪七扭八的字写着:
纸扎铺禁忌:
其一、纸扎铺规矩森严,天黑前请务必关店,夜晚禁灯,且不可做活儿。
其二、王家嫁女,要喜轿一抬,宝马一匹,嫁妆四箱,轿夫四人,喜婆乐师共三人,期限为三日。
其三、作为一名纸扎匠,完成的纸扎品是很重要的东西,请保护成品纸扎完好。
其四、请务必在第三日天黑前,将做好的纸扎交给苦主。
其五、夜晚如有人敲门,需确认是苦主本人,方可开门。
其六、大喜之日在即,请务必相信并听从新娘的话。
……
上面的内容不多,写的每一个字林祈岁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怎么读怎么古怪。
如果林长世当真是因为触犯了这上面的禁忌,才会惨死。
那剩下没做完的活儿,岂不都是他的?
林祈岁:……
虽然他爹是纸扎匠,可他还真的不会做纸扎活。
外头的大雨还在下着,眼看天就要彻底黑下来,林祈岁打算先按照这手札上说的做。
他关上铺门,摸黑爬上了床,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屋外的暴雨如瓢泼一般,砸在屋顶上吵的人心烦意乱,铺门也被风吹得咣咣作响。
林祈岁眉头紧皱,将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将他惊醒。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林祈岁蓦地睁开双眼,入目一片漆黑。
他想起手札上写的,重新闭上眼睛,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外头的敲门声却仿佛知道他醒着似的,不依不饶的响。
“林长世!”
“林长世!”
一个尖细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
“活儿做的咋样了?我替我闺女来看看!”
外面那东西道。
林祈岁抓着被子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但他依旧没有要下地查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