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顿时被气的黑了脸,也不再理谢长兮,又去忙活手里的事了。
谢长兮也不再理他,又回了屋里。
这一晚,秦晖当真没进屋,就在那棵老槐树下面铺了张席子睡了。
林祈岁倒是休息的不错,秦晖的床铺很硬,但谢长兮用鬼气给他垫了厚厚的一层。
淡青色的雾气堆积在床上,像轻柔的浪花,将林祈岁托起,这一路上被颠簸的酸痛感都被化去了不少。
次日一早,林祈岁醒来时竟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他穿好衣服下床,想洗漱时却发现这屋子里连个盥洗架都没有。
穿过简陋的竹坯屏风,外间谢长兮和秦晖竟然都坐在那张缺了腿的破木桌旁,桌上摆着一大盆稀饭。
见他起来,谢长兮那双桃花眼顿时笑弯了:“醒了?快过来吃点东西。”
林祈岁确实饿的不行了,从昨晚到现在,他就一点东西都没吃,肚子里空空的。
他在桌边坐下,谢长兮把自己面前盛好的那碗推了过去。
却不想,秦晖冷着脸,又盛了一碗,放到了林祈岁面前。
对谢长兮道:“自己吃自己的,一口稀饭我家还是给得起的。”
谢长兮:……
两人都把自己碗里的粥喝完了,算不上什么美味,就是勉强饱腹而已。
吃过饭,秦晖拿下挂在墙上的草帽,又拎起背篓,走到外面搭的灶台前,从锅里拿了些什么东西,包好放在了背篓里。
见两人还在屋门口站着,叫了一声:“走不走,去看祭山娘娘。”
“走,”
谢长兮牵起林祈岁的手一笑,“来了。”
秦晖住的茅草屋本就在村子最边缘了,他们出了门,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直接往后山的方向走。
没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大口喘气的人声。
“秦……秦家小子!
你站站!”
吴里正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跑的挺急。
三人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吴里正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在追赶他们。
那青年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长相倒是周正,发冠也束的齐整,腰间佩剑,穿一身鸦青色长衫,衣摆和袖口都缀着祥云纹样。
这打扮,一看就是哪个仙门的弟子。
林祈岁正打量他,那青年却突然停住了脚,乌黑的瞳仁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一般。
“你们怎么……”
他脱口而出,话未说完,被谢长兮打断了。
“吴里正,这位就是借宿在你家的那个外乡人吗?”
“啊,对对……”
吴里正撑着拐杖,还在喘着,“他,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