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怀川爽快答应。
谢愿点点头:“走了。”
随即抚一抚衣袖,踏着夜风离开了。
林祈岁抓着褚怀川的衣袖,死死盯着那淡青色的一点,直至其彻底隐没在黑夜里。
……
房间内针落可闻。
睡在床上的少年呼吸突然停滞了片刻,眼睫簌簌抖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盖在他身上的薄雾也顿时被惊醒,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小蛇懒懒的张嘴打了个哈欠,攀着少年的手腕,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林祈岁抬手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房间内一片昏暗,也不知是几时了。
他缓缓坐起身,摸索着下地,打开房门,一道刺眼的光线顿时照了进来。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了。
不过大院里一片寂静,老管家还没来放饭,也没有人出来活动。
隔壁的屋子已经空了,不,应该是第一排除了他这间之外的所有屋子都已经空了。
他索性在门口坐下,开始回想昨晚的梦。
梦中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记起了自己的家乡被摧毁的那晚,记起了那道高大阴邪的身影,记起了痛哭流涕的老头,和那串如人血般红艳的糖葫芦。
他记起了被尘封的那段记忆,谢长兮的封印破了。
鬼将军,景宴。
被褚怀川带回玄境派之后,他曾听到过听到关于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的恐怖传闻。
说其是几百年前的厉鬼所化,因为自己的国家灭亡,这个曾经征战四方,从无败绩的大将军,成了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他四处游荡,所经之处,不管是村镇、州府,还是城郭,无一幸免。
所有人都被他屠戮殆尽,尸骨横陈,流血漂橹,生灵涂炭。
褚怀川说,他是唯一一个从景宴手下,活下来的孩子。
可当初,褚怀川捡到他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乡所在的长平城,而在距离长平城远隔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镇。
如果不是那日,谢长兮用寻忆之法看透了他的记忆,恐怕他这段幼时的往事永远不会被人发觉。
可是,为何鬼将军会留他一命,却又将他丢到距离长平城千里之外的地方?
“呦,起这么早。”
不待他多想,一道带着揶揄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林祈岁回过神,见老管家带着两个小厮进了院子。
他没有搭话,老管家却似乎对他颇有兴趣。
笑道:“最后一天,大小姐的游戏通常会比之前两日更难,也更有趣。”
“瞧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多吃些饭吧!”
林祈岁抬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