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着,沉默的挥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后缓缓起身,来到我面前,轻轻勾起我的手环在他腰间,他把头埋入我的颈间,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我轻轻拍着他的肩,他半搂着我坐在地上,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你是王,有什么事会是你的烦恼呢?我就在你身边,你可以告诉我。”
“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绝对不能背叛我,好不好?”他微涩的声音传来。
“好”
我话音刚落他又改变了想法,抬起头盯着我,缓缓说道“只要不离开我就好了……”说完又将我拥入怀着,下巴轻轻放在我的头顶,“只要别离开我就好……”
然而那时我并不知道,宫外,风云异变……
1504年秋
我从地上拾起一片片落叶,秋风一叶之间吹落了夏日的繁华景象,一切都安静极了,好像世界都只有我和他。
他站在远处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准备走近与他交谈,他却猛的转身背对着我,一挥手,示意侍女带我下去。
回到月山君府,我却发现门口用训民正音写的牌匾不见了,府内侍从们正慌乱收拾着什么。
夫君走来,将我领入书房,对我说“王大势已去,现在所有人都在讨伐他,我上书你已经怀孕,我不想让你日后因为和他亲密而被杀。他不满,应我用训民正音上书,便下令全国禁止使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与他已经一刀两断,等他退位之时,新王也不会迁怒于你。”
听完他的一番话,我早已僵在原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背叛了他?
我离开了他?
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门外有人敲门,见我不出声,夫君开门,又合上门,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匣子便转身出去了。
我缓缓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扇子……
再看书桌上,是夫君与其他人商议的攻入城内的方略。
1504年深秋
我请求了朴智旻多次,他依旧不放我入宫。
我想告诉他,即使他不是君王,我不是王妃,这都没关系,我只想陪在他身边,请让我陪在他身边。即使世上所有人都厌恶他,我永远也不会如此。
但那厚厚的石墙挡住了一切。
阴历九月一日,夫君带人攻入宫中,朴智旻虽不愿意,但被迫退位,流放于江华岛。
夫君回到府中,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他站在门外,只说“是他自己要求去往江华岛的”
只这一句话,我的泪便再也忍不住,他记得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江华岛,那个翩翩少年,都记得……
我拿出那把扇子,抱在胸前。现在只有它了。我出门,便是帮助全国铲除暴君的月山君的妻子,我绝对不能哭。为了他,我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能再见他一面。
1504年冬
积雪已经有一尺厚了,我站在窗前,透过窗纸模糊的看到院子里的红梅开放,屋内暖融融的,外面是侍从们在打雪仗,时不时传来声声欢笑,我整了整衣服,转身坐在踏上,准备继续做扇子。
这段时间,每当我想起朴智旻,便会拿起扇子看看,可时间长了,我总害怕那扇子会磨损,于是想自己做一个,也想着,有一天能把扇子交到他手中,再看他舞一遍。
“王妃,燕山君重病,怕是……”
“什么?你说什么呀?什么燕山君?”我楞了一下,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