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柜中取出一件大氅,把赤裸的郎君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他从内室走出。
程璎看见外面有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小声问道:“萤萤,他是谁?”
“医官。”
“是谁病了?尤青吗?”
“是你。”
尤青看他病得糊涂成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
漆萤道:“里面很乱,去收拾一下,卧室和书房的刀剑、瓷具,还有其他危险的东西,全都都收起来,不要让他找到。”
“啊?”尤青还在状况之外,直到进了内室,看见床上滴落的斑斑血迹,骇然大惊。
外面雪深覆瓦,病弱的郎君撑着竹伞,一粒一粒的雪影堆在伞面上,他缩在漆萤怀里,呆呆看着,“萤萤要带我去哪里?”
“去我那儿。”
“萤萤的屋里吗?”
“嗯。”
他赤裸的双足冻得通红,有雪落在皮肤上,他颤了颤,小声道:“萤萤,我冷。”
“萤萤那里没有我的衣裳,我穿什么呢?”
“不穿。”
“不会冻死吗?那我还怎么照顾萤萤?”
“谁照顾谁?”
“阿兄照顾萤萤。”
“不需要。”
他会错了意,人又迷惘起来,仰着头,神色愈发可怜,“萤萤不要我了吗?阿兄哪里做错了?你别不要我,我会改的。”
“不要说话了,你病了。”女郎道。
“我……我为什么病了?”
“不记得了么,你喝了太多药,昏过去了。”
他渐渐想起,“是避子药,给萤萤喝的。”
“我没喝。”
“那……是我喝了。”
“嗯,你喝了多少?”
“全都喝了,苦得我好难受,想吐。”
“喝它做什么?你不能孕子。”
“避子药太苦了,我想替萤萤尝尝。”
程璎的身子发烫,渐渐不能睁开眼睛,每次开口,都要思忖许久。
“我渴了。”
“嗯,到了,把帐子撩开。”
程璎照做,漆萤把人放在床上,他迷迷糊糊伸手缠住她的腰,带着女郎滚进床里。
“我好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