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眼神——
冷静,高?高?在上?,像是隔着层层云雾,从神坛俯视地?上?的蝼蚁。
她说:“停。”
她说:“规矩。”
她说:“再乱来,就滚出去。”
滚到她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地?,彻底地?,死掉。
卫昭脑袋嗡嗡作响,舌尖死死抵着上?颚,咬得发麻,齿缝间渗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疼痛让他短暂清醒,又更深地?陷进这片甜腥又恶臭的泥沼。
不够,不够。
他踉跄着进了厨房,低头,摸出一把刀。
没有犹豫,握着刀柄,刀锋一寸寸贴上?自己的手腕。
轻轻一拉。
鲜血一条条绽开,热烈地?,肮脏地?,从破开的皮肉中涌出。
他抬起眼,瞳孔涣散,眼神空茫又疯狂。
血滴顺着指尖滑落,差点滴落在地?,又被他抖着手接住。
——疼。
——好疼。
——好舒服。
他想问。
——一辈子吗?
——一辈子做她脚下的一条狗吗?
——一辈子,压抑着本能,等着她施舍眼神吗?
——一辈子,让自己像废物一样趴在地?上?,舔她的手指、跪着取悦她,求她不赶自己走吗?
放弃所有只为跟在她身边?
哪怕她永远不再用那样柔软的眼神看他,哪怕任何人都能排在他前面?
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听见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听见骨头一点点开裂碎掉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卫昭动了动。
慢慢地?,悄无声息地?,把所有的渴望、疯狂,像吞腐烂的血肉一样咽进肚子里。
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