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身侧的?人已经从她身后爬起。
卫昭身上穿着整齐的?外袍,领口扣得规规矩矩。
他轻声解释:“我昨晚没有碰你。你哭了,我就哄着你睡了。”
钟薏没说?话,只抬眼看他。
他脸上那点?柔顺笑意像是特意练习过的?,干净得几乎有些无辜。
“那我……有没有说?什么?”
他顿了顿,眼睫垂下,遮住眼底光色。
“没有。”他说?着,又笑了一下,“漪漪睡得很乖。”
她歪着头盯着他看,心里升起一点?细小的?羞耻与困惑。
她该高兴的?——他不再强迫她了,连眼神都?克制得像被调教好,看起来回去之?后也会过得正常。
那种被紧紧盯住的?压迫没了,反倒像被松了缰的?马,反手拴住了她。
卫昭唇边勾起笑:“今天是最后一日了。”
他的?手剥开寝衣,给她穿上自己提前搭配好的?衣裳,“漪漪今日有什么安排?我可以陪你去采药、熬膏、晒草——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钟薏垂眸,目光扫过自己身上那片一尘不染的?雪白肌肤。
没有吻痕,没有咬痕,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卫昭的?痕迹。
钟薏忽然?有些不自在了。
她喉头发紧,半晌才开口:“今日……”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跟着我吧。”
今日天色沉沉,似有暴雨,街上行人寥寥,药坊也冷清不少。
钟薏坐在柜台后头,翻着账册,一旁的?人则站在药柜前,默不作声地将?每一味药材一一理?顺、归盒、重贴标签。
来的?客人不多,她一边接待着,一边抽空看他的?神色。
他呼吸平稳,神色安静,垂首整理?药材,似乎没有注意她和别人的?交往,比上昨天更是正常了些。
看起来她带着他出去一圈还是有用的?。
还未到正午,雨就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密密麻麻,倾盆如注,砸在药坊檐下,响得震耳。
雨大得几乎能与那日她罚卫昭站在外头的?暴雨相提并论?,只是这?回,他没再被丢出去,而是站在她身边。
韩玉堂果然?冒雨来了,一脚踏进门,披着湿透的?蓑衣,衣角还滴着水。头发贴在脸侧,像只在泥里滚了一遭的?公?鸭。
“奴才来给陛下、娘娘回话。”
他躬身作揖,语气殷勤,“昨儿开下的?方子极好,奴才娘亲身子缓过来了些,大抵就是寻常高热,吃了一副就不烧了。娘娘这?手艺,妙手回春呐!”
他笑得满面谄媚,卫昭在一旁,头也没抬一下,只将?一捆杜虫端正地放回木屉。
钟薏想到他们明日要走,不经意提议:“若身子还是不稳,就不必赶行程。让她多养些日子,你们先走。”
她去看卫昭。
男人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露出一个温顺的?笑:“都?听漪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