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很清楚你现在的身份。”轰炎司抿着嘴唇,嘴唇中央有一小片的深红(或许是有了影子的加成效果显得颜色更加灰暗了)。
津岛修治依旧用手指抵着那块新出炉的小小的伤疤。
“身份……身份呀。”她似笑非笑,“你的夫人吗?”
轰炎司算是矜持地点了点头。但这淡漠的动作背后带着些心花怒放。
未来的轰家家主,现在也还是个小年轻。
轰炎司是三年之前结的婚。
那些黑色的影子在灯光下面摇摇晃晃,遮住了女人的容貌。
但轰炎司知道对方有薄情的嘴唇和带着薄命意味的眉毛。他曾无数次抚摸那里,感受触动,震撼己身。他知道那张嘴里能够吐出怎样的利语,可却讲不出一句甜言蜜语。那对眉毛可以带出嘲讽,但很少有温柔的弧度。
可是轰炎司就是被这样一张脸迷住了。
爱情的虫子在他的血管里迅速地爬动。
“可是那和我跟别人约会又有什么关系呢?与其和你这种棺材脸过日子,我不如去找漂亮的小姐殉情呢。”津岛修治得意洋洋地笑了。
红发的男人轻微地皱了皱鼻子。
“你不喜欢。”
“你不会喜欢的。你明明很害怕死。当然,我不认为你真的会对自己下手。”
轰炎司第一次看见对方是在伦敦的大桥上。作为来自异国的旅人,他脸庞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英国伦敦,雾之都。他看见巨大的伦敦塔,那座用来囚禁政治罪犯和安放皇室贵宝的塔楼静静地矗立在一角。被女王驯养在塔顶的黑色渡鸦呱呱地叫着。
他站在桥的正中央,下面刚好驶过一搜小船。当小船从他身下经过时,巨大的入水声惹人注意。
轰炎司盯着那块波纹泛起的水面。
首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只鞋。黑色的高跟鞋,鞋跟有些颇圆。
像他这样的男人是永远不会懂得女人的想法的。
——也许是设计师的想法。
黑色的湿透了的裙摆在水中浮沉。
自杀?
大概又是哪个群困潦倒不想再挣扎一下的家伙。
他快步走开了。
一只漆黑混着棕黄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先前落水的那个家伙毫不费力地从水底浮起,湿漉漉的黑发贴着每一寸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