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应了。庆嫔兴冲冲地抱了琴来,魏嬿婉挑了一首江南的紫竹调,悠悠地开了嗓:
“小小鲤鱼粉红鳃,
上江游到下江来,
鲜花需得春日采,
青梅落了无人摘。”
永寿宫中,一片莺声燕语。
忽然,李玉进来,似有事禀报,皇帝也不令停,只道:“说吧。”
李玉躬身:“愉妃跪在永寿宫外求见。”
皇帝面色一沉,庆嫔弹琴的手微微一顿,却不敢停,皇帝皱了皱眉,沉默着饮了一杯,进忠又将玉杯斟满。
“她爱跪,便跪着吧。”皇帝倚在榻上假寐。
永寿宫中江南小调悠扬婉转,嫋嫋不停,便是阮琴也欢快几分。
愉妃在殿外已青了脸色。
当夜,皇帝留在了永寿宫。
夜里宫人来报,说继后急病,求皇帝去瞧一瞧。
李玉站在廊下,面色沉沉:“皇上已歇下,明日再说。”便将人打发了。
夜凉如水。
进忠轻踱两步,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若是我,拼了命,也要为她报仇。”
沉默良久,李玉低喃:“她是皇后。”
魏嬿婉抚着怀中的兔子,忽然想起自己已多日不碰针凿,便笑着对春婵道:“你去将我那件尚未绣完的双燕图拿来,再找一卷嫩绿的丝线。”她原打算绣一副双燕穿柳的帕子,却只绣了两只燕儿便闲置至今,也不记得搁到哪里去了。
春婵答应一声,手脚麻利地翻出丝线,又去找绣图,翻了半日,却找不见:“澜翠,你可记得那绣图收到哪里去了?”
澜翠只道不知
魏嬿婉心下一惊:“这几日你们都没见着么?”绣图虽不值几个钱,但到底是贴身之物,若是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自己便是不死也脱层皮。
春婵慌了神:“奴婢不大记得了。”
澜翠思绪清晰:“主儿可曾吩咐人收起过?”
魏嬿婉仔细回忆一番,只记得自己对付金氏那几日,曾拿这绣图打发日子,后来便因心神不宁又扎了手,转脸丢开了,如今想来,已有月余。
魏嬿婉忽地又想起那日,进忠曾来过……
面色微微一红,魏嬿婉心下有了几分猜测:“许是放在哪忘了,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