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行为怪诞,偶尔又放荡无形,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安静听话的好学生模样。
当然这都是他上了大学以后的样子,于歌没有见到。
他对于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炎炎夏日毕业季夕阳里落寞的背影。
“于队!”声音从身后传来。
于歌回头,大惊,竟然真的是那个孩子。
十二年过去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俊美的五官,只不过比那时要长高不少,身材看着也更加挺拔,皮肤,皮肤好像更白了一些,所以眼角的泪痣好像更加明显一点。
还有,气质似乎发生了改变,当初那个孩子身上的文静柔弱好像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冰冷感。
“你……”于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那孩子慢慢走近,露出一个笑:“听说您三年前升支队长了,恭喜。”
于歌回过神:“啊,是。”
然后十分感慨的望着他,“你父亲两年前辞官提前退休了,你这些年过的好吗?他很记挂你!继源。”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两个字拖得老长,来自十多年未见长辈般感慨的问候。
“您才比我大八岁,不用这么老态的口吻跟我说话。还有,”他脸上的笑消失,“我十八岁就改名了,我叫应止源,停止的止。”
止源,这是要止却生命之源忘记一切,否认一切吗?
于歌愣住,悲从中来,心道,恐怕这对父子次生存都无法好活。
“于队长。”应止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迅速调整情绪,想着罗潜交代的任务,侧过身子指着那边排队做笔录的人对着应止源道:“他们在做笔录,刚刚怎么没有看见你?”
“哦,”应止源朝身后前台处指了指,“我刚刚在前台帮忙核实邀请函名单。”
“你也是过来拍卖的?”
“不是,我就是一个穷医生,哪里买得起,这不,陪朋友来参加晚宴的。”
他指了指队伍中一个穿着紫色小礼服梳着手打卷低盘发,妆容精致的娇小女生。
于歌笑:“女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她是我患者,性格比较内向,有点社交恐惧,所以我作为男伴陪她过来,顺便做心理疏导。”
那女孩走过来十分警惕的望了他一眼,紧紧挽住应止源的胳膊,看神情确实带着怯弱。
应止源用左手有节奏的轻轻拍打她的手,她的紧张得到缓解。
应止源对着于歌道:“于队长,我先过去做笔录,以后有时间再聊。”
于歌见到他本来有很多想问的,但见人话已至此并不想与他多说,只好作罢。
待他刚转身,于歌还是没忍住:“继源,止源,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以后方便联系。”
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愣了两秒终究把手机递了过去。
于歌拨弄着他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了上去,然后趁他不注意在他的手机里安了一个自动定位分辨系统。
九点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排查的差不多了,此时酒店内另一批人也即将蠢蠢欲动。
那是此次晚宴受邀的媒体朋友,十几号记者。
他们被困于酒店之后一直在等待时机。
比起中规中矩的慈善晚宴发稿,显然这样的报道更具爆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