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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风会意地重新驱动车子,跟了上去。
车窗开着一条缝隙。
夜风卷起穆晴萱的发梢,露出脖颈间细密的汗珠。
等抵达产房外时,走廊浓重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林奶奶瘫坐在长椅上,蓝布头巾歪在一边,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揪着衣角,把布料拧出深深的褶皱。
“老人浑浊的眼眶里蓄满泪水:“怎么才八个月就生了……”
穆晴萱立刻蹲下身,握住那林奶奶冰凉的手。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老人手背上的老年斑,声音却沉稳有力:“您别慌,嫂嫂这段时间调理得不错,一定能平安的。”
这三个多月,穆晴萱一直在为陈婉调理身体。
陈婉也很听话,身子比之前健康了不知道多少倍。
穆晴萱前两天还给陈婉把过脉,她的胎像很平稳。
按理来说,就算早产,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穆晴萱坐在林奶奶身边的凳子上,安抚着老人家的情绪,
另一边,林长安像困兽般在走廊来回踱步,军靴重重砸在地面。
他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衬衫后背洇出大片汗渍。
霍长风默默拧开矿泉水递过去,又抽出洁白的手帕:“擦擦汗,陈婉和孩子吉人天相,肯定不会出事儿的。”
霍长风相信穆晴萱的医术。
经过穆晴萱数个月的调理,陈婉肯定没事儿的。
林长安机械地接过水,喉结滚动却无法下咽。
他盯着产房紧闭的大门,仿佛要将那道阻隔视线的金属门灼穿。
霍长风见状,叹了口气,拍了拍林长安的肩膀。
产房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声音像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凝滞的空气。
林长安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剧烈收缩,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他踉跄着向前冲去,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产房门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婉婉!婉婉你怎么样?”
林长安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门板,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阻隔,去到陈婉身边。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别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霍长风看着林长安狼狈的模样,再也没了安慰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