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能报警叫救护车的,纷纷打起电话,有医学知识的,也帮忙安抚妻子,给丈夫做急救。
至于还被钉在泡沫板上的行凶者,大家不敢替他拔箭,又怕他伤人。
于是几个年轻男人解下运动鞋的鞋带,把他的双手双脚分别捆在了一起。
喻瀚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云归注意到他的靠近,第一反应是——
他竟然没坐轮椅?
乍一看,还挺不习惯的。
喻瀚识拎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绷带,示意云归把手递给他:
“弓弦打到的时候,是不是受伤了?”
云归看看掌心那道肿起的血痕,不大当回事。
“还好,这都没流血……呃,谢谢你啊。”
却是喻瀚识一定要把绷带给她缠上。
算了,现代人好像很容易把伤口当回事。既然如此,喻瀚识想包扎,那就让他包吧。
喻瀚识欲言又止:“你的箭法……”
云归轻声笑笑,谦让道:“我不怎么会射箭,只是占了天生臂力过人的便宜。”
他们云家子弟,各个猿臂善射。
在过去,云归能拉一石半的劲弓。
不过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儿,受生理条件限制,上肢力量会比同等状态的男性更薄弱一点。
而她的六个哥哥,人人皆能开二石弓。
从前还发生过一件趣事:
有一次,祖父给他们七人一人发了六支箭、二石弓,让他们百步射靶。
几个哥哥都射中了,唯有云归拉不开满弓。
她没着急,先是对着箭矢的数目数了一遍,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明悟。
随后,她没有张弓,反而将六支箭分给六位堂兄,请他们一人替自己射一箭。
这六箭,当然是全中靶心。
祖父回来检查时,佯装发怒,责问此事。云归那时年少气盛,她回答道——
同时,喻瀚识不动声色地偷瞄云归侧脸,恰巧看见少女微微勾起唇角。
她把目光投的很远,纯净得像是阳光下徐徐盛开的勿忘我,显然是回忆起什么温暖的旧事。
周围人流熙攘,带着股劫后余生的兴奋,或是三两成群,或是对着手机大声说些什么。
而阻止了血案变为惨案的英雄本人,她好像既站在人群之中,却又孑然独立于整个世界。
云归。云归。
喻瀚识默念着这个名字,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副弓箭。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忽然跳出一则典故——
“《世谈新考》有言:云氏诸虎子,少有膂力,皆开两石弓,而归不及。云公设考,取六箭矢靶。归使兄轮替,六兄俱从,六射俱叠。责之,曰:诸兄将才,独吾帅御。”《https:。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