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绵长地压抑着呼吸,卡在颈侧和下颌的手,让他被迫仰起头。
沈玥不依不饶,在他耳边絮絮地唤着人:“仲父,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难以自控地显露出隐藏的恶劣,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撩拨得头皮发麻,仔仔细细地盯着萧亦然的每一个反应,每一次战栗,乐此不疲地看着他身侧隐忍着的双手握住又放开——他仲父怎么会对自己如此予取予求?他仲父分明早已戒掉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准备好了与世家玉石俱焚,连蚀骨毒都能毫不犹豫地咽下去,这样一颗万念俱灰、冷硬如铁的心,怎么会偏偏对自己生出了炽热的爱意?是因为如今这个爱。欲满身的沈子煜,还是因为他是那个八岁时被他抱在怀里,逃出火海的小团子?
如果没有自幼受着他仲父的规训长大,写得一手与他一般无二的字,做的是他毕生想要完成的事,满身都是他言行教导留下的印记,双眼永远坚定地追随着他的脚步,喊出口的每一句“仲父”都带着绵延热烈的情意……他仲父还会纵容自己这种不为世人所容的情愫泛滥至此吗?
溺爱者不明,可他如今不再是孩子了。
沈玥倏地收回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点起的火被骤然打断。
萧亦然闷哼一声,双手握出了青筋,被这一把无处发泄的热火灼烧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点意识来,瞪着眼前这个欺负人还花样繁多,情。趣匪夷所思的兔崽子。
原形毕露的沈玥也不打算装什么无辜的正人君子,连半点放了火又不负责的愧疚都没有,他笑眯眯地俯下身,十分笃定地从他仲父怀里抽出一方珍藏的丝帕抖开。
沈玥看着帕子上绣着的胖兔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缓慢地、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擦拭着自己沾了水的、湿淋淋的手指。
萧亦然无声地看着他。
他被沈玥控制得精准,离顶端就只有一步之遥时败下阵来,皮肤上残留的每一寸感觉都被灼烧得分外清晰,这难言的滋味儿几乎烧光了他所有的镇定,双手在衣衫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仲父这眼神……啧,当真是我见犹怜。”
沈玥把擦干净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蛮横地俯下身,一字一顿地在他的耳边立下了不讲道理的规矩。
“没有朕的允许,仲父不可以。。。”
“……”
萧亦然才刚灭下去的火骤然迎风暴涨。
沈玥十分满意地捏了捏他的耳垂,笑着将人按住,堵住了他的呼吸。
萧亦然呼吸一滞,空气的流通骤然停止,原本就不甚清晰的意识彻底模糊,再也无法控制住这股火在体内横冲直撞地游走。
“不可以啊……”沈玥趴在他的耳边很轻地叹了口气,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地竖起两个可恶的手指小人,将他又一次险些崩盘的热火,轻轻巧巧地弹了回去。
萧亦然瞬间绷紧了身体,起了一连串细密的战栗。
“仲父,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不爱你。”
沈玥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餍足,他俯下身,亲了亲萧亦然早已愈合的耳洞,动作轻柔的好像那里仍有什么未愈合的伤口。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就当他被八岁时焚起的那一场火烧中了心,打了一场必败的仗,终究无法抽身而退。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站起身,不再四处叫嚣着肆意纵火。
萧亦然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对这崽子的认知下限再一次被蛮横地打碎。他终于在耳边的痒意里觉出来,沈玥可当真是毫不客气地将那句“子煜想做什么都可以”贯彻得十分彻底。
他满是心疼地跳进了狼崽子精心布置好的陷阱,结果进退两难,被拿捏的半点自由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