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家中的琐事繁多起来。
亲戚们的年礼要准备,今年除了四叔和三姑,大舅那边也得送礼,往年都不走动,今年是是第一年,王瑛打算礼备的厚一些,到时让青岩和青松亲自走一趟把东西送过去。
四叔那边同往常一样,除了家里的山货,今年还多了晒干的果铺和自家酿的葡萄酒。
秋天的时候王瑛把实验田里的葡萄全摘下来,一共酿了十坛葡萄酒,这东西做起来简单,一层糖一层葡萄盖好后自然发酵就行。
酿好的葡萄酒用细麻布过滤一遍,味道酸甜可口只有一点点酒味,喝多了也不上头很是美味。葡萄酒一家送了两坛,余下的四坛子留着过年再喝。
晚上王瑛拉着陈青岩去试验田,把存放的铜钱清点一下。
这一年又攒了不少,自从有了元宝以后,李氏都没空去烧香拜佛了,节省下一大笔开销。
平日里的衣食住行,花的钱都是从铺子上拿,庄子收的租子钱就都攒下来了,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攒了一百多贯。
加上之前存的,孩子过满月时收的礼钱还有朝廷封的赏钱,如今手里大概五百多贯钱。
两人一边数,一遍把散开的铜钱重新串好整齐的码在箱子里。
陈青岩有些惊讶道:“咱们手里有这么多钱了?”
“这些钱可不算多,听说京都寸土寸金,买一栋两进的院子就得上千两。”
“咱们也不去京都住,干嘛买京都的房子。”
王瑛合上箱子坐在上头道:“这哪有准啊,万一你考中状元留在京都任职,咱们一家不都得搬过去啊?”
陈青岩失笑道:“状元哪有那么好考,秀才倒是有几分把握,举人都没信心一把考中。”
“这话你可别挡着粱老的面说,不然他气的能抽死你。”
“哪敢啊,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科举还是得努力不能给他丢了面子。”
“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尽自己的水平就好,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多考生都是从小开始精英式培养,普通人根本没法比。”
陈青岩在他旁边坐下,“我也听说,苏州那边的学生,从四岁就开始启蒙,十岁都考完童生了。而且每年考中秀才的比北方多多了,光是去年的县试听闻苏州一县就有二十多名秀才,咱们龙泉县才取了四个。”
王瑛惊讶道:“差这么多?”
“这还算少的呢,天和九年的会试,考中举子共四百六十七人,你猜北方占多少人?”
“一百六十?”
陈青岩摆手,“八十三人。”
“这么少!”
“因为差异太大,全国的考子还闹过一次呢,不过闹完也没法子,朝廷将南北考生的卷宗公式开,明眼人都能看出确实那边的学文更强一些,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南方文化气息浓郁,有历经六朝的白马书院,有名师大儒的青竹书院还有苏州渡川学堂,文化气息浓郁。
在环境的熏陶下,学文比北方强许多,听说不少有钱人家专门把孩子送过去学习呢。”
王瑛感叹,“能遇上粱老真是你和青松的运气。”
“是啊。”有时陈青岩也感叹,如果自己当初没被罢考,正常参加科举凭借自己的能力,有可能考到秀才就顶天了,更不会有后来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