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柠柠那边,你便不要花心思了,我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自会替她考虑周全。”
“母亲放心,只要她不死皮赖脸凑上前来,儿子自不会搭理她。”
薛柠停住了脚步,听到死皮赖脸这话,又重新戴上兜帽,拉着宝蝉离开。
叫马房的人套了一辆马车,薛柠便出发了。
今儿是除夕,东京没有宵禁。
街道两旁挂着琳琅满目的花灯,到处人山人海,一派盛世繁荣的景象。
宣义侯府的马车穿过拥挤的人群,花费了不少时辰,等真正出城时,己快到下午了。
东京的除夕夜每年都在下雪,天又黑得早。
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人们的发顶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明媚的笑。
汴河池畔的烟花从早上一首燃到晚上,到了入夜,东京的新年夜才真正开始。
薛柠一路上都很激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时不时往外探去。
上辈子她被拘束在侯府多年,后来又被幽禁在永洲苏家老宅,极少参加这样热闹的活动。
她的人生好似除了苏瞻,便没有别的事能勾起她的兴趣。
如今,只是这长街上的万家灯火便看得她眼眶发热。
“等明年——”
她呢喃道。
外面人声鼎沸,宝蝉没听清,“姑娘你说什么呢?”
薛柠眼圈儿微红,嘴角微翘,大声道,“我说,等明年过年,我带你一块儿去汴河池畔看烟火。”
宝蝉兴奋极了,“当真吗?”
薛柠笑道,“当然是真的。”
宝蝉眼睛弯起,“那可太好了,姑娘你都不知道,东京的烟火可热闹了!”
可姑娘不喜欢这些,她总是一个人在栖云阁里,亮着一双期盼的眼睛,等世子回府。
可世子不爱来栖云阁,姑娘等来等去,只等来满脸的泪。
薛柠不再沉寂得仿佛一潭死水,她脸上的笑意也变得鲜活。
主仆二人在路上还买了不少东京有名的小吃,一路吃一路往天水源别院赶去。
到了天水源大门口,天晚。
雄伟巍峨的牌匾上刻着天水源三个御赐大字,虽是别院,却高楼轩峻,庭院深深,光是大门便是昂贵的千年沉香木打造,更遑论别院里面,不知该是何等金碧辉煌。
薛柠装作从镇国寺出来的香客,让宝蝉前去敲门。
那别院的老仆打量她们两眼,眼里满是戒备。
薛柠放下兜帽,露出白色绒毛围脖里半张花容月貌的小脸儿,“老管家,我们是宣义侯府上的女眷,今儿出城去镇国寺烧香,没想到路遇大雪,无法下山,不知能不能在贵地借宿一宿?”
那老仆看了一眼薛柠身后的马车。
上头印着宣义侯府的徽记。
再者今儿傍晚雪势的确突变,不少豪门贵户的马车堵在镇国寺回城的路上。
他收起戒备,恭敬道,“姑娘稍等,老奴去回主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