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一脸意味深长,笑道,“如今新婚,少夫人肯关心世子,世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少夫人不懂事?别看男人在外面顶天立地,其实回了家,也是个需要妻子温柔小意关心的,少夫人让丫头去前门看,世子才明白少夫人在等他关心他爱他。”
其他也就算了,张嬷嬷“爱他”
二字出口。
薛柠瓷白的小脸儿当下便热了,哪有人说话这般露骨的啊?
什么爱不爱的,她有那么明显吗?
张嬷嬷嘴角笑得揶揄,见薛柠小脸发红,更是喜欢得不行。
世子在这侯府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可算有人能陪他了。
“少夫人,你就听老奴的。”
薛柠妥协道,“那……那我让宝蝉去看看。”
“这才对嘛。”
张嬷嬷看薛柠,眼里都是慈爱的笑,“老奴这便下去了。”
“嬷嬷慢走。”
薛柠红着脸,送走张嬷嬷,才将宝蝉叫来,让她去前门看世子回来没有。
这对她来说,倒是新奇的体验。
毕竟她也曾为,夫君却很少陪她用饭。
也不敢叫人去催苏瞻下衙,更不敢探听他的行踪。
大部分时日,她都是伺候婆母聂氏与老夫人,等她们吃过了,她才能坐下来歇口气。
灶上要么是冷的,要么便是热过了不好吃的。
从嫁人开始,她便自己一个人吃饭,到了永洲老宅后,她与宝蝉相依为命,一起没两年,宝蝉也被打死了,之后数年,她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
可自从嫁给了李长澈,她也开始体会起寻常夫妻该有的相处了。
“姑娘,姑爷与浮生己经到二门了。”
没过多久,宝蝉风风火火从门外进来。
薛柠忙将手里的账本子放下,起身迎到院门外。
才说人刚过了二门,薛柠搓了搓小手,没等多久,男人那颀长的身形便出现在了濯缨阁门外。
薛柠睁大眼,意外的眨了眨眼,迎上去,“夫君,你这么快便回来了?”
李长澈一袭黑色金丝暗纹大氅,瞧了一眼挑着灯笼亲自站在院门外的人,一时心里温软,一时又担心她站这儿冷,大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替她暖了暖,“怎么出来了?如今倒春寒天气不好,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薛柠小手被男人那炙热的大掌包裹着,脸颊一红,“反正我也无事,正好来接你。”
李长澈深深看她一眼,夫妻二人并肩往院子里走。
薛柠缓缓走在男人身侧,感受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香,眼睛莫名发酸,实在有些想哭。
不是伤心难过,是这种有人陪伴的日子太幸福了,让她总感觉自己在做梦。
坐到八仙桌旁,薛柠还没回过神来。
李长澈褪了身上大氅,净了手坐到小姑娘身侧,笑了一下,“在想什么?”
薛柠收回神思,忙弯起眼睛,“没想什么,今日夫君与父亲入宫是为了什么?”
说完,她便后悔了,小心翼翼打量男人神色,生怕他不悦自己多管闲事。
谁知李长澈不但没生气,还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一首视我李家为眼中钉,父亲突然带我回东京,皇帝心中不安,迟早是要见我们父子二人的,不过之前父亲一首没进宫,只等春闱放了榜才肯面见皇帝,他这么做,既威吓了皇帝,又让皇帝放下了对他的戒心。”
薛柠咂舌,这些东西……是能跟她一个女子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