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大婚,万事都由他亲自操办,就连他想插手也得看主子脸色行事。
浮生还是头一次在自家主子脸上见到这般认真光景。
上回见,是十岁的公子给温夫人准备寿辰。
不过温夫人在寿宴上大发雷霆,之后,公子再没亲自做过这些事。
一想到温夫人昨儿入京,浮生脸色便有些不大好。
薛柠瞧出端倪,小心问,“可是李公子那边有什么难处?”
浮生想提一提温夫人的事儿,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总不能告诉薛柠,公子的亲生母亲,视他为仇敌,恐怕不会让公子顺顺利利成婚。
但公子如今早己长大,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孩儿了,他总会想办法的。
于是,他扬起个笑,挥了挥手里的信封,“没事没事,姑娘早些歇着,属下回去同公子说一声,等过了文定,明年薛姑娘便能嫁到李家了,属下这便回了。”
说完,翻身跳下墙头,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隆冬天气,宝蝉搓着冰冷的小手眼巴巴地看着浮生走远才回到院子里,“姑娘,浮生胆子真大,幸好没人发现,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人来咱们栖云阁。”
“如今这般安安静静的,我倒喜欢。”
薛柠笑了笑,己将李长澈的书信叠得整齐。
她是个爱写信的人,不然上辈子住在永洲老宅,也不会时常给苏瞻写家书。
她做首辅夫人那会儿,日子枯燥无聊,也喜欢写一些小话,藏在自己一个鹿皮本子里。
不过都不是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她自己的日常点滴又或是心情好坏。
以前大多数都是关于苏瞻的,最近这两日,多了些对李公子的期待。
她很想同他见面,但浮生说,镇国寺的大师说过,他们之间的婚事并不是一帆风顺,成婚前,不能多见,见一次,则缘分少一分。
李公子不知怎的,竟信了这等荒谬之语。
己有小半个月没与她见过,每次都是派浮生过来传话。
宝蝉有点儿想哭,最近秀宁郡主与世子的婚事在侯府十分热闹,她每次去大厨房都能听到下人们在议论郡主今儿如何如何,世子又如何如何。
总之,除了江夫人与三姑娘,没人在意姑娘的婚事如何了。
世子嘴上说着侯府不会亏待姑娘,可姑娘的嫁妆……全部由江夫人准备,谢老夫人只添了一个玉如意,三房董氏只给了一幅不值钱的山水画,二房柳氏因着苏溪一事与姑娘交恶,什么也没准备,世子作为姑娘的阿兄,更是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只当这府上没有姑娘这个人。
她瓮声瓮气的说,“姑娘,你别说,李公子和浮生都挺好的,给奴婢一种家人的感觉。”
薛柠嘴角莞尔,进了房间,将李长澈写给她的书信小心翼翼放进锦盒里,连同的他的庚帖一起。
宝蝉好奇,“姑娘,这是李公子的庚帖?”
“嗯。”
薛柠将那卷轴打开,目光流连在李长澈三个字上。
他于大雍永宁十五年十一月在河间出生,比她大五岁。
他在信里说过,成婚后,会像哥哥一样待她。
的确,他如同她哥哥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