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成她嫁给顾远山,让他们两个贱人互相折磨一辈子,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嘴角挽起一个笑,讽刺道,“只怕我嫁得好不好,大姐姐也看不到了,但大姐姐婚期将至,妹妹没什么好送的,便祝大姐姐与大姐夫顾远山生生世世做夫妻罢。”
苏溪忿忿地瞪着眼,若非她被捆绑起来,这会儿只恨不能跳起来狠狠打薛柠一巴掌,“贱人,有本事你放开我!”
薛柠太了解苏溪了,她自诩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大姐姐,你可知永洲的冬日,有多难熬么?”
苏溪皱起眉,只觉薛柠语气幽幽,好似那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她后背一冷,一股寒意迅速攀上脖颈,冷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薛柠重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嘴角微勾,“等大姐姐去了,便知道了。”
苏溪又抓狂起来,“薛柠!
你别走!
你放开我!”
……
颐和堂。
等江氏忙完一切时,己差不多到傍晚了。
下了一下午的雨,庭院中积雪融化。
回到秋水苑,满身寒意,裙角也湿了大半。
江氏浑然不觉,失魂落魄的摒退下人,一个人呆坐在罗汉床上。
薛柠从栖云阁过来,卷起帘子,见她魂不守舍,便主动走上前依偎在她腿上,“娘,可是太累了?”
江氏抬手抚了抚薛柠的软发,长叹一声,“是啊,累。”
也说不出哪儿累,就是苏翊礼今儿当着陆家众人责骂她的那一句话,在她心头刺了一下。
他的斥责与不信任,让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既然娘亲太累,不如放下肩头重担,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如何。”
江氏胸口发酸,沉闷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她抬起眼帘,看向薛柠明媚的眉眼,心底一时间千情万绪,搅得她心乱如麻。
“娘没事儿,缓缓便好了。”
“父亲今日这般不给娘亲脸面,娘又何苦为难自己?”
“我——”
“难道娘还要做这宣义侯府的老黄牛?不知疲倦不求回报的为侯府这样付出?”
薛柠吸了吸鼻子,道,“可父亲,他从来没将娘的付出看在眼里……再说……倘若父亲院中多几个妾侍姨娘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只有聂姨娘一个,只有一个,那意味便不同了。”
此话一出,首叫江氏心神大震。
她从前庶务忙碌,没去细想。
只觉苏翊礼对女色并不上心,与二房三房那两个沉迷美色的男人不同。
可仔细想想,他年轻时也曾与她柔情蜜意,如胶似漆地缠着她整日不下床。
他在房事上的需求并不少,如今又正值壮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西妾,偏他只守着聂姨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