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前几日她真是昏了头了,竟真以为阿澈对她的宠爱是无底线的。
“姑娘放心,浮生今儿在家休息,奴婢回头就去找他打探。”
薛柠认真叮嘱,“你注意分寸,别叫浮生看出什么来。”
“姑娘放心,奴婢聪明着呢,回头准备一壶酒再去。”
宝蝉大大咧咧,浮生同她关系好,几杯酒下肚,她就不信他什么都不说。
薛柠心神定了定,她本来想罚一罚这个春意。
既然阿澈替她出了头,那此事便这样过去好了。
之后,她会警惕进入濯缨阁的每个人,不能再如此天真单纯了。
苏瞻再想将手伸到她院子里来,是不可能的。
喝了药,发了汗,身子总算轻了许多,只是没什么胃口。
恰逢前院儿又来传,说宣义侯府的世子夫人带着府中的西姑娘亲自过来给她赔罪。
“奇怪。”
宝蝉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脸得意地嗤笑,“那秀宁郡主昨儿不是骄纵跋扈得很么?怎么今儿人还亲自过来了。”
毕竟像她那样的人,从来不会轻易跟人低头。
上辈子的每一次,薛柠都狠狠败在她手里。
而最后,还是因为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她才被送出东京。
薛柠黛眉微挑,问那管事,“可看清楚了?”
那管事笑眯眯道,“的确是秀宁郡主与宣义侯府西姑娘,主子可要见上一见?”
薛柠安静地坐在罗汉床上,春寒料峭,她身上裹着一件雀金裘,手里端着一盏热汤,沉思了一会儿,头也没抬道,“我昨夜受了风,身子不爽利,既然她们诚心悔过,那就让她和西姐姐在外面等一等。”
“少夫人不请她们到花厅坐坐?”
“不用,就让她们在大门外。”
那管事的抬眸看自家少夫人一眼,也没多嘴,应了声“是”
,随后阔步出了房门。
嗯,比宣义侯府那群瞻前顾后的管事们强多了。
薛柠在镇国侯府待得越久,越喜欢这个不虚伪不做作的地方。
宝蝉还在为了昨儿的事生气,不忿道,“姑娘何不将她们叫进来,也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薛柠浅浅一笑,“那多没意思。”
宝蝉懵了懵,“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是谁让秀宁郡主过来赔罪的。”
薛柠眸色清亮,“但我很了解秀宁。”
她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心思又狠毒,极有心机。
今儿也许是懿王不想伤了与她侯爷公爹的和气,勒令她来的。
也许是她自导自演,扮柔弱装可怜,故意到她面前来装惨。
回头别又让苏瞻对她起了怜爱之心,找麻烦找到她头上来。
她昨儿在马车里便发了誓,日后绝不让苏瞻夫妇踏入她的院门半步。
既然她想装,那她便成全她,让她在东京权贵面前装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