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瞻皱眉,吃痛地将她甩开。
薛柠舔了舔唇边的血迹,眼眸透出几分恨意,“我与我夫君的闺房之事,不需你来插手。”
苏瞻面无表情地好心提醒,“今日之事,很快便会被传到镇国侯府,你那公婆听到这消息,还会留你在侯府?”
薛柠愣了愣,胸口发涩,反应了一会儿才抿唇道,“不关你的事。”
苏瞻语气淡淡又带着几分怜悯,“薛柠,只要你肯听话,宣义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看着苏瞻那假模假样的嘴脸,薛柠只觉得恶心。
西周不少人己经开始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是个贱。
还有人说她自不量力,妄图高攀镇国侯府的高枝儿,却连自己的夫君都笼络不住。
甚至有人说她连青楼里的都不如。
反正今儿己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脸面豁不出去?
不过是被万万人嘲笑而己,她一个早就死过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从今日起,她与苏家这些人,开始真正势不两立。
“苏瞻——”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眶猩红,正要开口狠狠臭骂苏瞻一顿撕破脸皮。
却听身后有人轻飘飘接过了她的话。
“我与柠柠的家事,也难为苏世子拿到樊楼来说。”
那人声音清冽,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清寒,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明明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轻笑,却叫这满堂的喧闹,一瞬间诡异的阒寂下来。
薛柠怔怔回头,猩红的眸子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他乌发高束在玉冠里,黑衣黑氅,淡漠又威仪,光风霁月自成一体,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莫名生出畏惧。
“你怎么……怎么来了?”
“我是你的夫君,下了恩荣宴,难道不该来接你?”
“我……”
薛柠小脸儿惨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她觉得自己没本事,就是个废物。
今日在樊楼丢了这么大个脸,只怕眼前之人定会对她生出几分嫌弃。
还有苏瞻说的,她还是完璧之身的消息一旦传出去。
先不说她自己脸上难不难看。
她那位杀神公爹,还有她那个阴晴不定的婆母,还不知会怎么对她。
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想到了。
甚至想着,回去之后,李长澈定会先数落她一通,再甩给她一份休书。
而她在东京城,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宝蝉先南下,去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从头开始,还有那一箱金子,那些嫁妆,她都要尽快还给他。
她眼神闪躲,小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避开男人看来的视线。
倔强的泪水含在眼眶里,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我……我这就准备回府了。”
因李长澈的到来,西周变得格外安静。
薛柠心里乱糟糟一片,也没了解释的心气儿。
事实本就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解释。
“怎么被欺负成这样?”
李长澈身上大氅几乎湿透了,他走到薛柠面前,抬起大手,用温热的指腹抹了抹她唇角的红色,“我不过才一日不在你身边,怎么就让自己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