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棠不服气,“为何啊,难道就因为她嫁给了李世子?”
苏瞻冷道,“是,就因为李长澈。”
但也不仅仅如此,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受不了薛柠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指间流沙,一点一滴流失得飞快。
所以,他要让薛柠与宣义侯府保持亲近。
谢凝棠闭了闭嘴,也知道李长澈如今在东京的地位尊贵无比。
再加上他自己考中了探花,深得圣上器重。
先入翰林,再进六部,最后进内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薛柠做了他的妻,若是不得宠还好,若是得宠,只怕京中的贵夫人们都得想尽办法去够她的裙摆,宣义侯府虽然富贵无极,可这富贵也需要用心经营才能长长久久,不然,与李氏为敌,一个大家族的覆灭,也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
谢凝棠再不愿与薛柠交好,也由不得她。
“夫君莫生气,棠棠知晓夫君的用意,日后定多多去镇国侯府走动,就算她现在不肯见我们,也要见母亲不是?还有淑妃娘娘的生辰也快到了,到时薛柠妹妹肯定也要入宫参加宫宴,我们有的是机会与她交好。”
苏瞻满意地闭上眼,“嗯。”
……
另一侧,镇国侯府的马车里。
雨滴洒在车棚顶上,发出一阵急促连绵的声音。
薛柠揪着手指,忐忑不安地坐进李长澈的马车里。
她来时原有一辆自己的马车,这会儿也让宝蝉与浮生坐去了。
她是李长澈的妻,自然要同自己的夫君一起。
这辆马车空间不算大,里头安置着半张乌木的矮几。
几上熏香袅袅,车内还燃着一盆炭火。
她身子有些发冷,浑身僵首地坐在男人身边,只觉一颗心好似一团乱麻。
男人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
二人这般安安静静,车厢里空气都有些凝滞。
薛柠自小习惯察言观色,见男人不说话,便笃定他生了气。
李长澈着两根手指,侧头看向薛柠凝脂般的小脸儿。
见她鹌鹑一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不免有几分好笑。
从小被人欺负惯了的人就会像她这样。
即便自己没有错,也会以为都是自己的错。
但又从来不会主动为自己辩解。
他若不开口,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开口。
“柠柠,怎么不说话?”
薛柠刚刚有些出神,想着若是和离,她该带宝蝉去哪座城池。
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看向男人潋滟的桃花眼,“我……我那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倒是实话,她顾忌很多,又怕说错话,丢了镇国侯府的脸。
李长澈轻笑,“当时没想着反驳苏瞻?”
男人的笑,让薛柠心中的紧张缓和了几分。
她抿抿唇,道,“我只想骂他一顿,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名义上的义兄,却不顾我的脸面,将这种事儿闹到外人面前,今儿樊楼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也看见了我手臂上的守宫砂。”
薛柠越说,越觉得气愤,又觉得难受。
她又没做错什么,就算还是完璧之身又怎么了?
又有谁规定,女子必须同一个男人做那种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