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疼?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车马粼粼,行驶在青石板的大路上。
薛柠小手环住自己的臂膀,那里明明没有火焰,可她还是觉得很烫,很难受。
“不是的。”
她轻轻地说着,声音发涩,“不是你弄的。”
将她弄疼的那个人,不顾她的生死,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送给了她一把大火。
薛柠悲从中来,双眸一点一点泛起了泪花。
平平淡淡几个字,却能让人感觉出那种压抑的痛苦。
李长澈俊脸沉了沉,“让我看看。”
薛柠摇摇头,抬起水雾弥漫的眼睛,这次,又陡然回到了现实。
她身上都是酒气,脑子里迷迷糊糊,但还是很清楚地记得嫣然郡主同她说的话。
郡主要给阿澈做妾,郡主怎么能做妾?
长公主都说了,郡主之尊,只能做正妻。
她抬起潮红的脸蛋儿,眼底流露出几分可怜与不安,“阿澈,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长澈浓眉紧拧,心疼极了,“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同我说。”
“没有……没有遇到困难。”
薛柠不知该怎么开口。
再大的困难,也没有她现在难。
她喜欢李长澈,不愿将他拱手送人,可她怎能做那个卑劣的小人,拆散他与嫣然郡主?
他可是为她守了一辈子啊,她真是太可恨了,怎么能厚颜无耻地嫁给他。
她垂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没什么,就是……我……我想跟你和离了。”
“不行!”
李长澈想也不想地拒绝,一张俊脸直接黑沉下来。
他大手攥住薛柠的手腕儿,“不许说醉话。”
薛柠吃痛地蹙了蹙眉心,对上男人黑潮涌动的桃花眼,“可是你有喜欢的人,我不能一直霸占着你的正妻之位啊。”
李长澈一愣,“什么喜欢的人?”
薛柠失魂落魄道,“我知道你喜欢嫣然郡主,你为了她,可以做一辈子鳏夫。”
李长澈都快被小姑娘的话气笑了,“柠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什么鳏夫?什么嫣然郡主?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心里只有她一个!
这么多年,若非她一直喜欢苏瞻,他早就将她抢到身边来了。
因着温氏与父亲纠缠了一辈子的缘故,他不敢轻易动手,只担心强取豪夺得来的人,会恨他一辈子,所以才一直隐忍到如今。
可她嘴里都在说什么醉话,他怎么会给嫣然郡主做鳏夫?
薛柠迷茫地抬起脸,又委屈地说,“你腰间一直挂着嫣然郡主送你的定情信物,我早就看到了。”
“你说这个?”
李长澈将那颗棕色的珠子放在掌心。
薛柠睁大眼睛瞧了瞧,一时间伤心欲绝,“这个也是她送你的?”
“也?”
看来不是这个,而是一直佩在他腰间的长命锁。
李长澈默了一瞬,目不斜视地审视着烂醉中的薛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