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怨我吗?”
“怨你什么?”
“我轻信了谢天驰的话,引狼入室,还险些真的要按照他的话去做……”
“我差点害了你。”谢念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将嘴边的“皇兄”二字咽了回去。他垂下眼,心里有点堵。
他现在没有这个资格了。
反复推敲,好像现下唯一合适的称呼又回到了原点,他只能对着谢告禅毕恭毕敬称呼“太子殿下”。
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之间再次隔开。
四下寂静如水,只能偶尔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虫兽鸟鸣之声,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相对而坐,其余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念才听见谢告禅的回答。
语气平静,似乎完全没被刚才的话影响到。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
嗯?
谢念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谢告禅仍然静静看着他,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谢念一下子犯了难。
于情于理,他都是做错了,除了让谢告禅徒增许多不必要的事务之外,还引起了狗皇帝的猜忌,事到如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因为他才发生的。
可他该怎么补偿谢告禅?
补偿身外之物,一来谢告禅不需要,二来他也没有;补偿精神创伤,他和谢告禅连血缘关系都没有,更谈不上温言安慰,说不定会加剧疏离;刻木雕?之前送给谢告禅的倒是在东宫窗沿上摆了一排,他应该也不讨厌……
谢念在心里数来数去,绞尽脑汁,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要木雕吗?”
谢告禅:“?”
怎么跳转到这一步的?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在一起:“你说什么?”
谢念立即会意,看来谢告禅也不需要,之前也是碍于他皇弟的身份才勉强收下的。
想到这里,谢念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那样,耸拉下眉眼,有些苦恼地盯着排列整齐的地砖。
那他还能做什么?
谢告禅盯着谢念看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忽而谢念眼睛一亮,兀地抬起头看向他。
谢告禅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我做谋士如何?”谢念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兴奋。
谢告禅:“……”
谢告禅:“…………”
谢告禅:“………………”
他竭力维持住面无表情的样子,几乎是暗暗磨着后槽牙道:“做谋士?”
谢念认真点了点头:“我身无一技之长,若你不嫌弃,我就做些出谋划策的活计,当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