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无人,敢擅议女帝!
“犬戎求和一事阿榆有何想法?”泠妩缓缓勾唇。
桑榆见泠妩唤自己小名,不由回神,恭敬答:“臣妹以为,不可。”
朝堂之上瞬间安静,她们只听上首温柔却不失威严的女帝淡淡道:“是吗?”
明明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还是叫一众朝臣后背生寒。
桑榆的额角也隐隐有汗冒出,可面上却依旧恭敬地解释:“犬戎狼子野心,断不会善罢甘休,以绝后患才是上上之策,且我朝兵强马壮,不惧战争!”
泠妩支起胳膊撑在脸侧,姿态慵懒地俯视跪了一地的朝臣,玄色凤袍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臂。
桑榆抬头便见美人歪头浅笑,雪肌莹莹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还要细腻。
只是那双温柔目中含着的凉薄,令她一瞬便清醒过来。
泠妩收回手肘,垂眸看她片刻,良久才言:“阿榆所言是有几分道理。”
此话一出桑榆自己都没发觉心弦稍松。
而跟着桑榆同抒一见的臣子们,面上也露出了几分喜色。
只是还未等她们附议,便又听泠妩开了口:“左相如何以为?”
左相便是席若玉的母亲,为人刚正不阿。
听见泠妩唤自己,席九衾便抬起头,目色中带起惊艳,却又很快恢复到往日的肃穆沉稳。
“臣以为,可。”
朝堂之上,两派分立,泾渭分明。
一派坚持不与犬戎求和,誓要将犬戎赶尽杀绝;一派则是如席九衾般力谏求和。
“哦?”泠妩瞧了眼所有朝臣的反应,大多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如此看来,这些朝臣都还没归顺于桑榆。
席九衾深吸一口气,清正的气质多出了几分不忍,“犬戎一事虽为他们率先出兵冒犯,但我朝将士们也为此牺牲数不胜数,边境百姓被迫流离失所。犬戎在此时求和乃是好事,如此一来既不扫我炁朝威名,也不损我朝利益,更不伤我朝子民和将士。”
“而且,据微臣所知,犬戎出兵骚扰边境是因土地贫瘠,秋雨过后天气愈发寒冷,临近寒冬,在食不果腹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若我朝能借此出手相助,犬戎或许能成我朝一大助力!”
“微臣附议!”一旁的朝臣附和道。
而后便陆续有官员站了出来。
至于余下的几人便都是跟在桑榆身后的朝臣,不过在此等情形中,她们的面上也都有了几分动摇。
泠妩一言不发,可看席九衾的神色却已然有了几分暖意。
见此,众人皆知泠妩是何意。
桑榆衣袖下的手却在慢慢握紧,见大势已去,便出列躬身道:“左相大人思虑周全,是本王狭隘了。”她语气诚恳,并未现半分不悦。
泠妩这才透露出欣慰之色,唇畔笑意渐深,“既如此,那此事便全权交由左相。”
“微臣领旨。”席九衾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