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曲结束之际,陆乘风才握着玉箫俯身跪拜,“臣侍祝陛下今日和乐。”
今日和乐,生日快乐。
泠妩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故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二人视线对上,似隔着时光的长河终于走到一起的佳人。
千倾的眼尾当即便红了!
好啊,这小浪蹄子竟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勾引起了陛下!
“你那手?”泠妩的声音已经平静。
顶着千倾的冷色,陆乘风则将手藏于袖下,“都是老毛病了,从前家中有方子可医治,只是那方子的主人……再也不做了,不过不妨事的,过了冬天便好了。”
他低头说着,似是在强颜欢笑。
因着这般说,陆乘风也不能抬头,自然错过了上首两人如出一辙的冷漠。
自然是不做了,毕竟给他研制膏药的人,早已入了地府。
夜间,泠妩翻了陆乘风的牌子。
陆乘风沐浴好,忽略小侍对于他那张丑陋恐怖双手的紧张,他慢条斯理地将一切脂粉抹去,而后将长发简单地束起。
这才冷睨了眼主殿的方位,在圣驾到来时,陆乘风起身恭敬的跪伏。
被女子的素手搭在胳膊上拉起时,陆乘风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委屈。
屏退众人之后,陆乘风垂下眼睫。
“陛下……”
他话音未落,便被泠妩打断:“我那般都是为了护着你,你应当是能理解的,对吧?”
可这句话却直接将陆乘风所有的委屈击溃,他嗓音低哑地质问:
“护着我?护着我会不听我的解释?护着我会无情的将我禁足在这里,无诏不得出?”
泠妩负手而立,“当时证据确凿你叫朕如何信你?他们皆是可怜人,也注定见不到人人平等的未来,从小便被封建教条约束着,一个个大家闺秀单纯善良。你从现代而来,为何容不下他们?”
泠妩满眼都是失望,“陆乘风,你太自私了。”
陆乘风还未欣喜泠妩想起了一切,便喉间再起腥甜,“我自私?明明我们才是夫妻!现在我的妻子日日陪着别人,我怎么大度?还有……桑泠妩,我说了疯马一事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泠妩似在看一个不愿承认自己偷窃的小偷,“不是你,那还能有谁?”
陆乘风却似是寻到了发泄口,拉住泠妩,极尽一切表现自己的无辜,“云汲,还有在永巷的时候,云汲他当时冒雨擦洗墙的那些活都是我做的!我在永巷三个月,三个月里脏活累活全是我一个人做,他们还不给我吃饭!”
泠妩推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声音泛着冷意:“永巷之人都已经在朕面前将一切坦言,你做的那些事朕现下全都知晓,你也不必再诓骗于朕。”
皇宫中人,向来是谁得宠便向着谁,更何况她没记错的话,陆乘风在永巷可得罪了不少人,谁又会帮他说话?
泠妩微顿,又言:“还有……云汲单纯善良,他断不会做出那些事,陆乘风你要找替死鬼也找个嚣张跋扈的。云汲他连下雨的时候,都会担心小鱼儿会不会被雨打到,他怎可能会做出栽赃嫁祸的事情?”
不过疯马一事,的确不是云汲所为,因为只要是和自己沾边的,云汲都不会冒险去做。
“噗——”陆乘风被气得一口血喷出!
担心鱼会被雨淋到?他怎么不担心下雪能把人给砸死!?
泠妩微不可察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