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和我们聊过,你怎么知道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听你之意,你和很多人都聊过,多我们一次也不多,万一这次,我们能帮到你呢?”
那女子闻言,挣脱的力度有所放缓,杨笛衣知道起了点作用,继续道,
“聊过比没有强,总还是有希望的,哪怕万分之一,你不想再试试吗?相信我,我曾和你一样绝望。”
那女子看向她,眼神中掺杂着一丝不解,杨笛衣直直地望着她,丝毫不躲。
半晌,那女子低头道:“我饿了。”
杨笛衣一喜,知道她这是应下了,“那我们边吃边聊。”
连忙回头想找周悬他们,谁知二人身影不在,杨笛衣一愣,注意到门口露出衣服一角,周悬微微侧首,道:
“馒头让小二去上菜了,进来等吧。”
夜色彻底降下帷幕,客栈二楼许多房间亮起灯盏,小二打着哈欠,满脸幽怨地端着盘子往上走,
“吃吃吃,大晚上吃这么多,不怕撑着。”
到达一处房门前,小二还没来得及抬手,门就被推开了,似乎早在等他。
“来啦,辛苦啦,早点休息,拜拜。”
馒头笑着接过托盘,说完利落地关上房门,不给小二开口的机会。
小二:“”别说,省事了。
客人总有客人的规矩,小二深知这些道理,原地站了一会儿,本来还想把托盘拿回去,但好像,明天再说吧,于是悠哉哉往楼下走。
馒头将最后一托盘东西放在桌子上,想装十分不刻意,但其实很明显的瞄了一眼桌边的女子,内心感叹,真牛啊,这吃东西的速度,他都赶不上。
但屋里不止他和这女人,除去江上哥还有笛衣姐,馒头看了眼屏风,那后面沈洛华和鸢心也在,他只能收了收说话的欲望,安静地往周悬旁边靠。
杨笛衣轻抚着她的后背,“你吃太快了,慢点”
那女子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一抹嘴,也不拐弯抹角,“你们问,还是我说?”
杨笛衣想了想,“你先说,我们有不理解的,再问,可以吗?”
这话不只是问她的,也是问屏风后面的沈洛华,那女子点头,“可以。”
屏风后也没有动静,杨笛衣就知道沈洛华也没意见。
那女子顿了顿,缓缓道:“太封县最初,不叫太封县,他有别的名字,我爹说,那个名字很美,但是记得的人很少了,因为十年前那场大旱,走了好多人。”
大旱是没有任何预兆的,那时候她还小,只知道那年,家里粮仓里的东西很少很少,她爹总会一个人坐在什么也没有的麦地边上,一坐就是一天。
等到娘使唤她来喊爹回去吃饭,她隔着老远,扯着嗓子:“爹——回去吃饭了。”
“哎,”爹先是叹口气,然后跟上她,往家里走。
饭菜越来越少,越来越单一,很快,一日三餐都是野菜,村里死的死,活着但能跑的人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渐渐都走了。
那时候她和妹妹白日闲了就往山上跑,晚上顶着肚子饿,爬到房顶上数天上的星星,妹妹问她,“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次吃上白米饭啊。”
她望着夜空,像爹一样叹气,“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