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料到火势会那么大,是匆忙放的,混乱中和他走散了,”杨笛衣声音夹杂着失落,似乎还带了几分哽咽,“加上慌不择路,不小心摔进崖壁,晕了一两日,今日清晨才醒。”
“若你所说是真的,那剩下寨子里的人呢?”
“等我醒来再去时,只剩烧的乌黑的残破房屋了,不过我在那里捡到了一个军用水囊,想来是火势太大,吸引了路过的士兵,将那些人带走了。”
“你自己从那里走过来的?”柳七娘还是有些怀疑,“走了整整一上午?”
“是。”杨笛衣果断回答。
柳七娘只是沉默,并未多说什么,似是在思考她说的是真是假。
“不要说谎,”黑暗中柳七娘的声音异常寒冷,“我宰杀过很多活牛羊,你的力气和他们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就是信她了,杨笛衣轻笑了声,“我脖子现在就在您手里,您动一动我小命就没了,我还有必要说谎吗?”
片刻过后,杨笛衣便感到脖子上的威胁消失了,七娘的声音也不似刚刚冷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笛衣长时间没动,不免有些僵硬,下意识坐起身动了动,听到这话一时有些茫然,“什么?”
“你打算在我这里做工做一辈子?”柳七娘冷哼,“我暂时没打算招长工,也付不起那个价钱。”
这是变相地点自己了,杨笛衣想了想,道:“您放心,我还要去找我弟弟,只是想在这附近找个活路暂求自保,顺便攒些银钱,攒够了便去其他地方寻他。”
“如果您是害怕我会连累您,我也理解,我明日可以离开”
柳七娘转着手中的刀,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未出声。
杨笛衣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您是担心我对幺”
杨笛衣话还没说出完,便被柳七娘冷声打断,“如果你敢动幺幺一根手指头,我一定让你清醒着感受我是怎么剖羊的。”
“您放心,我不会动幺幺的,况且我自小便体弱,也不会功夫,您下午不是试过我了吗?”
不远处忽然射来一道目光,杨笛衣丝毫不惧,平静地坐着。
“你是真的很聪明。”柳七娘缓缓说道,她下午只不过将肉递给她时,寻机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她便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
“求生而已。”
杨笛衣说完这四个字,忽然觉得周围什么东西变了,前方的柳七娘似乎转了个身,“你最好说到做到。”
杨笛衣深深松了口气,心下安定,柳七娘肯信她,便是再好不过了。
“别忘了,明日早起上工,算在工钱里的。”
柳七娘说完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几步外昏暗的光芒亮起又消失,室内重回一片寂静。
杨笛衣轻轻摸了下脖子,躺回了温暖的被窝,彻底放松下来。
但这一觉到底没睡的太安稳,杨笛衣整晚都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一直到外面响起鸡叫,杨笛衣也跟着迷迷糊糊地醒了。
推开门,外面站着收拾妥当的柳七娘,见到杨笛衣时似乎还有些意外,“醒了?”
天还未明,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处于朦胧的光线中,杨笛衣轻声说道,“不是说算工钱吗,我还要攒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