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国际重犯呢,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
电话响了两次自动挂断,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江初芋颓然靠回床头,安静地听着琴声。
真的很讨厌这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束缚的感觉。
就好像,她的人生只配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腐烂。
她以为顾泽洺至少会懂一点,现在才发现,他和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江初芋盯着墙角落,回想起了高中时代的某一天。
“你知道么。”她隔着墙壁和另一边的顾泽洺说。她知道他一定能听得见。
“我曾经数次想过自我了断,有一次即将成功时,却被一个过路人给救下。”
“我很感激他又给了我一次生命,可同时我也特别恨他,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把我留下来。”
“你说,他怎么能肯定,我活着会变好,而不是越来越糟糕,越来越痛苦呢?”
琴声戛然而止。
万籁俱寂。
良久,顾泽洺的声音自墙另一头响起。
“0417。”
江初芋眼皮一动,手指颤抖着输入数字,手铐“咔嗒”一声松开。她解下扔到床上,迅速穿好衣服,一秒都没犹豫,抓起手机和包冲向门口。
经过琴房时,余光不经意往里看。
顾泽洺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停在琴键上。阳光透过纱帘在他周身勾勒出一个近乎透明的轮廓。
他的肩膀线条紧绷,背影冷傲而孤寂。
江初芋喉咙发紧。
脑中回想起昨晚两人的抵死缠绵,想起他如何在她耳边粗喘低语,想起他眼中那片她永远无法抵达的深渊。
她爱过他,但现在,她只想逃离。
说到底,他们的恋情不过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欢愉。
它并不正常,也无法维系。
早该结束了。
“谢谢你。”江初芋看着他宽阔挺拔的后背,艰难开口。“这七天,我很快乐。”
门关上的瞬间,钢琴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江初芋没有回头,脚步越来越快,直至远去。
自此,他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会对别人笑,也会和别人拥抱。
琴房里,顾泽洺的眼神终于动了动。
江初芋一走,他的世界瞬间沉默得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太安静了。
他拎起椅子,发了狠,一遍又一遍往琴架上砸。
琴房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他扔掉支离破碎的椅子,双手撑着琴架喘气,指关节渗出血,汗水从喉结滑落,滴在琴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