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她得不到,有些东西,正因为是她,才得不到。
带着清醒的理智她披上衣服起身,运起轻功在林间穿梭,离开了黄泉森林。
乘着明亮月色下的清风,就像飞蛾扑火,纵使死亡亦不惧。
现在都半夜了,他也该回去了,去了估计是扑了个空何必去呢?嘴巴里是碎碎念个不停,可脚步没有任何迟缓。
各种高的低的屋檐,自脚下飞速后退。沉睡中的静灵廷像本闭合的史书,隐藏了多少或惊心动魄或勾心斗角的故事。她遵循着月亮的轨迹,潜进夜色中,逐步接近十三番的队舍。
当远远看到六番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犹如黑色峭壁上的一座灯塔,落音脚一歪,险些跌下墙来。
这块木头!他会不会照顾自己啊!落音简直气的不行了!
小心的收敛起灵压,只用轻功,悄悄的落距离窗户十几米远的树枝上,屏息凝神。
鹅黄的台灯,照耀出的温暖色彩填满了整间屋子,将夜的冰冷隔绝在外。白哉翻阅着一页页的文件,随时提笔写上几句,白雪似的纸张上黑色的墨汁延展开去,让白与黑区分得分外明显,犹如他本人。
黑白分明的人大都寂寞。
可他孤独嘛?呵,墙上的黑影,桌上的灯光,窗外的明月,何来孤独……
丝丝凉意随着月光,缓缓侵入衣裳,宛如夜的气息,毫无防备。落音不言不语的蹲在树枝上,安静无声的注视着窗户,像只巨大的猫头鹰。
心跳得不是很快,却是有力的搏动着,她知道,窗内有个心一直念念的人。
窗户上的玻璃在月光下反射出幽白光亮,迫得落音无法看清里面的人,而且也许办公的桌子不在窗沿下。
连人影都看不到,唯一认定的只有那一直亮着的灯光。
幻想了好几次自己跳下树,冲进办公室,夺过他的笔一摔,冲他吼:“够了!工作狂先生,现在几点了,你该回家啦。”
想来想去,无法幻想他看到自己的无礼时,会是什么表情。
于是,她宁可呆在树上干等,也不愿冲进去。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风雨沙沙声。
下雨了。白哉转头望了望窗户,窗外的明月已黯淡,尸魂界似万灯具熄,唯一的亮光来自眼前的台灯。
他扭亮了灯光,驱逐黑暗,翻起下一页纸,提笔落款。
雨声沙沙一片,转而又变哗哗一片。彻底陷入到无月的黑暗中的静灵廷在恐怖的雨雾中蜷缩忍耐,屋顶和树枝被雨滴敲打出连续不断的音符,落音还在树上,任由雨打湿她的长发,她的衣衫。随风更刮来一股凄凉的水雾,迷蒙了五官。
即使冷到骨头里,她也在等,等窗里的灯光熄灭。
树干变得湿滑起来,落音觉得冰冷沿着血管透过四肢,进入了身躯里,手指抚mo过冻得冰冷的唇,想起了他醉人的吻。
在被月光浸润的朽木家花园里,她和他的吻,抛弃了世俗的观念和约束,彼此的心没有了隔阂。
事后反复想想,她总觉那不会是个梦,应该是真实的。
他当时为什么要那样?他……会不会……和她想的一样呢……心中的窃喜仅仅维持了一秒就消失无踪。
我知道朽木大人心里一直思念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他的夫人,绯真!
以前绯真夫人在时,她总是等大约到了兄长大人下班回家的时间,点一盏小灯,来到门口等着迎接他。
听起来,真有点浪漫。想不到兄长大人也曾经有过浪漫。
眼角有些湿润,胸口也逐渐疼痛起来。
也许,我不能像绯真那样,为你点一盏灯,只为等你……
漫天的风雨,整片树林都在风雨中摇摆晃动,像是无法承受般发出痛苦的**。高楼低房,鳞次栉比,在层层雨雾中被冲刷了一次又一次,可色彩依旧如故,那些鲜红与雪白,那些橙黄与漆黑,都是深入到整个静灵廷魂魄里的色彩,无法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