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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巨石如雨落,将饱经风霜的城墙砸出了一道道裂痕。
城门已大开,持兵冲出城的将士九死一生,冲在前方的骑兵们节节败退,目光所及之处几乎只剩叛军的蓝色旗帜。
鹤老将军撑着伤体死死钉在城墙上,他无法参与作战,便留在这里与江城生死与共。
江敛走到他身侧,视线落在下方几乎溃不成军的江城守军,低声道:“将军,撤兵吧。”
鹤老将军猛地回头盯住他,“你还想做什么!
赔上了一个江城还不够吗!”
江敛面不改色:“我已通知百姓疏散离开,待大军撤入城中便弃城。”
“你——”
鹤老将军扬起右手,似是想打他,在江敛平静的视线中又恨恨放下,痛惜道,“江敛!
拿一城人去赌一个输赢,值得?”
江敛淡道:“生死有命是非由心,于我而言,值。”
说罢,他转身走向城墙,在鹤老将军含恨的退兵鸣鼓声中,取出了代表天沈江城的旗帜。
叛军自是乘胜追击,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守城军瞬间丧命沙场。
急急冲回城的守城军还来不及喘息,便转回头用力扛起了关闭城门的横木,在越发激昂的鸣鼓声中拼命合上了城门。
他们退得太急,反倒是让朱亲王生了疑。
踩着遍地的守城军尸体,朱亲王等人在城墙外的五百米处停下了,谷亲王驾马立在朱亲王身侧,疑惑道:“为何不攻?”
朱亲王微微昂首望向城墙之上,示意谷亲王看去。
他们的视线落点正好是手持旗帜立于城墙江敛。
除了他之外,城墙上方空无一人,连刚刚在鸣鼓退兵的鹤老将军都消失不见了。
——空城计?
朱亲王和谷亲王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凝重,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个忧虑。
若是其余人摆出这般阵仗,他们只会嗤之以鼻然后举兵直入城中。
但那上面的是江敛,是几句话几个命令就能帮齐王化解百般磨难的江敛,是太子忌惮多年但始终寻不到下手机会反倒被狠狠算计了番的承安世子。
讲个笑话,暗地里不知多少人庆幸孙晴晴害了江敛的身体。
若江敛文武双全,只怕他能直接挟天子以令诸侯,掀了那皇位。
数万人和城墙上倚旗而立的江敛对峙片刻,近乎一刻钟后朱亲王彻底按捺不住,高喝道:“执旗者可是承安世子江敛——?!”
江敛没他那么好的身体,用空余的手拿起鼓槌,在旁侧擂鼓上敲击一声。
一响表应声,朱亲王眸光微沉,又喊道:“江城已战败,若你现在投降开启城门,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闻言,江敛看一眼手中鼓槌有些苦恼,他该怎么应呢?
没得到回应,朱亲王立刻大吼:“投降!
饶你不死!”
江敛反手丢了鼓槌,用平生最大声音喊道:“城门已被横木拦死,若亲王执意入城,可率军攻破这城门,我于城门等候亲王。”
喊完,也不管朱亲王有没有听清楚,他把旗帜斜斜的放在城墙缺口上,自己转身走下了城门。
下方的人只听得到一言半语,大家面面相觑,将猜测拼凑出来的话传个朱亲王。
旁边的谷亲王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他要投降?”
朱亲王惊得一时无言,沉默了。
旁侧人等着攻城跃跃欲试,朱亲王反倒迟疑了,犹豫不决道:“江敛此人不可小觑,他如此直白的投降,反倒像极了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