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让人脱那温姑娘的衣服,我就当没看见了。”
周淮抬头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温玉姬的身段样貌,撇了撇嘴,但还是点了点头。
巡抚副官和一家老小被押过来时,他的儿子倒是个文武双全的英才,可惜脸上的谄媚太明显,一来便跪在地上哭着表忠诚:“卑职愿为淮主效劳捉抓其他参与此事的同党,求淮主饶过小的全家。”
同党?拥有周淮不屑的看了看快暗下的天色,她其实压根就不用审问这些叛贼,反正幕后主指她也知道,羌国和西戎有什么动作她也不惧,她现在纯属是单纯想出气而已:“若不放过呢?你是否会因此而心生怨恨?”
那副官见此,脸色已铁青,他怒而起身,就要朝他儿扑去,嘴中还边骂:“畜生!你竟想卖主求荣?!”
“父亲,良禽择木而栖。”副官儿子见副官被周淮的属下强压在地,劝了一句后便又朝周淮叩拜起来:“卑职父亲是受那妖女的挟迫,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从未主动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请淮主明查。”
副官大骂:“忘恩负义,二面三刀,我没你这个儿子。”
周淮看的厌烦,直接下令:“吵死了,算了,押下去,大刑伺候。”
长公主也对这俩父子的演技直皱眉,但还是问道:“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杀,敢反抗就是因为杀的还不够多。”
长公主看她冷酷无情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眨了下眼睛,觉得周淮这简直就是暴君的作派,便下意识的出口劝说:“不教而杀为之虐……”
“好了!”周淮直接打断长公主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不耐烦的回了她一句:“孔孟之道不过是表面,对于帝王来说,治国还是要以法家为本。”
“但这么多人命……”
“人命?呵!”周淮冷笑:“我的存在和边境安危,哪个祸患更大?两害相权取其轻,太子不会连这都认不清,可他还是派兵过界了,那就是专门要与我做对,我还怜惜一心效忠于他的子民做什么?”
长公主声音有些干涩:“不是的,只是他认为羌与西戎并不会进犯我大景,但若是你与莫子期联手,武家皇族危矣。”
“皇族啊……”
周淮意味深长的看着长公主,嘴中似叹息般吐出这三个字,语气低深的透着诡异,半晌才又道:“看来太子还不知道我周家里还藏着个前朝皇孙,你为什么没告诉他呢?”
“你将这事告诉过父……陛下了?”长公主反问,神情中带着冷淡。
“我虽然没说,可也不敢确定他就不知情,但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可这事现在可以告诉我太子了,毕竟周灏不造反,哪有我出手之日?”
“可是一旦消息传出,周家必受牵连,府中上下几百条性命你真就不管了?”
“与我何干?”
长公主一噎,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道:“算了,你本就不是个好人,小心眼爱记仇,又怎么会放过这些与你做对的人?”
周淮这回是真下了狠手,不仅是严州,还有其他三州的巡抚也立刻换了人,由周淮的人手无隙缝完美接任,并且开始着手准备着那筹谋已久的秋收征兵计划,一场大浩劫即将拉开帷幕。
第57章
承平三十六年九月初秋的严州,秋高气爽,秋兰吐蕊。
可此时的菜市口,人群都涌挤争相围观着那些昔日在严州呼风唤雨此刻却跪在刑场,一身破污囚衣还带着用刑后黑褐血渍的官吏和豪绅们,他们的身后都站着个腰系红绸手抱大刀的刽子手,此时只等着监斩台上的周淮一声令下,就能让囚犯人头落地,血溅当场。而看那些被囚车送来的捆押着的囚徒数量,都砍下头颅后怕是能堆出一座小山。
国色天香的温玉姬似乎早就预感到了今日的结局,虽然对那个曾经令自己生出好感的男人感到心痛失望,但事到如今,她却只是平静的看了眼周淮身旁的十七号,便别过了头去,不再看用她的一切换来升官发达意气风发的他罢了。
她抬头环顾刑场诸人,都是她多年来用利益美色或拢络或威胁到一条船上的人,没想到用尽心机手段,却还是落得这步田地。她从一个歌姬舞女出身,辛苦努力数年,从一无所有到享尽富贵荣华,将那些曾视她为玩物的男人们给玩弄于鼓掌间,只是半生坎坷却没想到只得了半刻风光,就要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她凄然一笑,没有泪,没有悔,只是闭了闭眼,便平静了神色,有些释然得叹道:“这世上,只有痛苦是真的,只有死亡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