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竟然来自如此遥远的地方?”
听著这一长串奇怪的名字,牧师除了惊讶米哈伊尔竟来自如此遥远的地方以外,倒是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反应。
毕竟米哈伊尔如今虽然小有名声,但想达到让这样的小地方都知道自己名字的成就,那確实还差的很远很远。
稍作寒暄之后,出於礼貌,这位虔诚的牧师便向米哈伊尔介绍了他那就坐在一旁的家庭成员,而在介绍到他那个虽然年幼却是不吵不闹的儿子时,这位牧师也是忍不住点头道:“他叫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如您所见,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在教堂竟然能保持一种难得的安静。
或许他也已经感受到了上帝的存在,等他长大后,也一定是一位像你一样虔诚的信徒。”
米哈伊尔:“?”
我的信仰就先不提了,但您的孩子那可真是魔童降世,我要是提前给您看看他日后的《敌基督者》,您说不定就真的要义灭亲了。。
当然,尼采反对的基督显然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道德和文化,不过就算是在几十年后,他的那些言论也依旧称得上惊世骇俗。
对於这位牧师的话,米哈伊尔虽然感觉多少有点难绷,但他面上还是微微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也是看著那个年幼、安静的孩子,真心实意地说道:“他会成为一个伟人的,未来会有无数人知道他的名字。”
像这样的奉承话,牧师听了虽然並不当真,但作为父亲他还是高兴了起来,甚至说直接將自己年幼的孩子叫了过来,让他试著向这位先生打声招呼。
由於他实在是太小,因此很短的一段路他也走的跟踉蹌蹌,临到最后的时候,这个孩童的脚步一个不稳,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眼疾手快的米哈伊尔直接伸手抱住了这个孩子,在对著这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的眼睛的时候,米哈伊尔除了一下子想起“假使有神,我怎能忍受我不是那神?所以没有神!”这句话以外,也是抱著这个孩子再次重申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他会成为一个伟人的,未来会有无数人知道他的名字。”
话说回来,我要是现在凑到他耳边来说一句“你將杀死上帝”,这位小朋友会不会被嚇哭。—
稍稍想了一下,米哈伊尔既然身处教堂,那自然是没有说这么冒昧的话。
而在按照仪式简单的在教堂做过祷告之后,米哈伊尔在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並提醒牧师注意身体健康,他便正式向牧师一家告別。
米哈伊尔虽然走了,但或许是因为俄国人在这里极不常见的缘故,牧师和他的妻子还是记住了这个年轻人以及他那奇特的名字。
等再过一些年,他们或许就会跟自己的儿子提起这件事,而到了那个时候,或许米哈伊尔的名声已经大到足以让他们都有所耳闻的程度。
到了那时,尼采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所有这一切都尚未可知。
而无论之后如何,在见过年幼的尼采之后,米哈伊尔顿时便感觉自己这趟德国之旅已经暂时圆满了。
於是米哈伊尔很快就重新坐上了马车,並且按照最快的路线返回巴黎。
而没过几天,多少有些风尘僕僕的米哈伊尔就已经出现在了巴黎的街头。
由於他並未通知任何人,米哈伊尔在到达巴黎后可谓是相当放鬆地在巴黎的街道上散步。
坦白说,隨著米哈伊尔將摊子铺的越来越大,不知不觉间,米哈伊尔就算是想摆烂也不得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转起来了。
俄国的话暂且不提,单说巴黎的话,儘管米哈伊尔的《海底两万里》还要连载挺长一段时间,但《世纪报》的老板已经催了米哈伊尔好几次,想要从米哈伊尔这里拿到新的稿子。
与此同时,《世纪报》那里还收到了非常多的读者来信,米哈伊尔確实还得找时间认真看一看,然后挑一些做出回復。
如果说巴黎这边的读者来信米哈伊尔还能看一看的话,那么远在俄国的读者来信,米哈伊尔是想都不敢想一下。
由於米哈伊尔在国外待的属实有点久,外加他確实没怎么在俄国发表新作品,时间一长,他的那些俄国读者的怨气未免就越来越大,寄给《现代人》杂誌的信也从一开始的言辞恳切变得越发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