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谁治了谁一下子。”
陶因清笑笑,道。
“我要说,二姐又该拦着了。
这两日外面传得可难听了……”
三老姨太太郑静娴皱着眉道。
掸了掸她的翠绿袄子,伸手一搭她的丫头肩膀。
“偏你就有这么多闲话可说——难听就难听吧,人没事儿就好。
再难听又不是真的,怕什么?”
苏秀芬说着,转脸看看陶因泽。
这老太太就仍吸着烟,吧嗒吧嗒的,只是刚才在屋子里吸得慢些,此时竟有些急了似的。
“大姑,不满意?”
苏秀芬见她不语,笑着问。
这老姑太太年轻时个子就不高,老了又瘦下来,人是越缩越小了,看一眼都觉得眼睛被硌得慌……可再瘦小,也没人敢小瞧她。
“哪儿能让人满意?头一样,倔死了,铜豌豆似的,煮不熟嚼不烂,骧哥儿有罪受了。”
陶因润曼声道。
“又瘦,那小身板儿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儿,生得出儿子来?”
陶因清说。
“生不出来也得行!”
陶因泽这时候冒出一句来,“狗屁宜男相。
这脾气不给折腾得家里乱套才怪。
我单看看骧哥儿能降得住她不?”
“这人都怕是要给你们这几位姑奶奶撵跑了,还儿子呢!
这话打哪儿说起啊?”
陶盛春听着姑姑们这么说,哭笑不得。
家里有这几位古怪的老太太,她们不管事便罢了,要认真管起事来,真是鸡犬不宁。
“还不是你母亲说的?”
陶因清撇了下嘴。
“我母亲说什么,您都要驳一驳的。
您几位快点儿收拾,话说着,我母亲那边儿还等着呢。”
陶盛春说。
“我不去,”
陶因润头一个打哈欠,“去了肯定要挨骂的……大姐你自个儿去吧。
你出的主意,嫂子有火都该照着你去,我才不去垫背呢。”
她说着嘻嘻笑起来。
陶因泽骂了一句,让人备轿。
“今儿虽是我起的事,你们可也没少添柴。
一个都不许跑。”
她说。
“哪个要跑呢?我可惦记着老太太那碗甜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