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寄自南京。
想来嫡母病倒后,是慧安与之慎陪着在南京的。
“母亲病了。
九嫂很担心。
母亲还不让告诉我们的。”
静漪轻声说着,陶骧一边看信一边往书房走,她跟着走了进去。
陶骧看了她,问道:“你想回去看看?”
静漪说:“我知道父亲身体也在恢复中,这个时候离开不合适……不过我……”
陶骧道:“大姐也回来了,你离开倒也不是不行。
按道理说我该一起去的。”
静漪一口气几乎松下来,看了他,说:“我先回去探望下,好么?我想,或者只是水土不服引起的。
母亲在北平习惯了,乍一到南方,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
若是实在严重,可能你也得去了……可现在你忙成这样,如何能脱身?那我……明天跟母亲去说,好么?”
陶骧把信递还给静漪。
杜氏近来身体不好,他也有所耳闻。
“既然这样,就回去吧。”
他说。
从书桌上也拿起一样东西来给静漪,“乔瑟夫神父需要的特别通行证,等下我再……”
静漪将手中的信往旁边一扔,伸出手臂拥抱了陶骧。
她的脸贴在他胸口,手臂用力箍住他,这拥抱紧得似乎她的身体就要嵌进他的身体里去了、紧得她几乎要落泪了……她低声说:“谢谢你。”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
长长了不少,发梢齐着颈子了……她白皙的颈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链子,他伸手将链子挑了起来。
玉坠带着她的体温,躺在他手心里。
“母亲待我好……我真怕留下什么遗憾。”
她看着他手心里那白玉,盈盈一汪如月般光洁。
陶骧将玉坠放下。
“牧之,”
她觉察他心绪不宁,“你不会怪我吧?”
陶骧低声问道:“怪你什么?”
“要是……你需要我留下,我就留下。
我该在你身边的。”
她说。
陶骧无声地笑了。
他托着她的小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低低地,他在她耳边说:“我可不要你人在,心不在。”
他的话轻飘飘的,说完了,他将她人拥在怀里,抱了起来。
她头晕,扶着他的肩膀,想看他的眼,却没能看清……来不及看清。
他后来有点凶狠,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他简直想把她给撕碎了。
痛苦是极致的,可快乐也是,但是这样极端的情绪仿佛冰与火两重交替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