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承听着他们争吵不休,忍不住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咚”地一声巨响,众人立刻噤声。
“朕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想办法赈灾,救治灾民。不是听你们这里互相攻击,互相谩骂,互相推卸的。若是那么闲,不如众位爱卿都去东部赈灾,可好?”萧奕承怒气冲冲地说道。
“臣等不敢!”众人一致地回答。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救百姓于危难。”萧奕承见众人不说话,点了点正在看热闹的言之慎。
“阅微,你有何见解,来说说看。”
“陛下,臣曾看过历年邸报。这东部五省连年水患,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根治,不知陛下是想长治久安,还是想解决眼前的困顿呢?”言之慎恭敬地问道。
“不知长治久安要如何?解决眼前的困顿又要如何呢?”萧奕承不满他的敷衍,瞪了他一眼。
“臣先说眼前的困顿吧,臣同意赵尚书刚才的话,先将患病的百姓隔离诊治,无病的百姓预防。除此之外,难民所居之地,要用生石灰遍撒,避免疫病扩散。饮食之上,也需多加注意,臣听闻林妃娘娘曾经用桃仁生地,为陛下做过一味桃仁猪肝粥,便是极为适用的。”
言之慎表面是个端正的君子,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吃货,他惦记了许久的中秋宴,因着先皇的辞世,萧奕承的登基而取消,心中一直忿忿不平。
“阅微知道的还真是多啊!”萧奕承咬牙切齿的说,心想,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惦记爱妃做的美食。
“陛下谬赞。如今这水患已起,想要治理,惟有疏通河道,开坝放水一途。”言之慎欣然接受,完全不理他言语中的威胁。
话音刚落,便有大臣不同意。
“如此一来,放水之地却不是成了一片汪洋,那当地的百姓该如何?”
“就是,这样岂不是又要安置百姓。”
“众位大人能想到的,阅微自然也是想到了的。我朝西北、东北均有肥沃土地,只是天气寒冷,未有足够的人口开垦。这些地方岂不是安置百姓的最佳选择,当然了,本官知道,众位大人必定会说,说服百姓迁居有多难。陛下,臣愿前往,说服百姓移居。”言之慎诚恳地说道。
众人见他主动请缨,原本到嘴边的反对声,也纷纷咽了回去。
“阅微,你可知,此去要面对的是什么?”萧奕承正声问道。
“臣知晓,但为了陛下的雄图伟志,臣愿前往,请陛下相信,以臣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百姓离乡另居。”言之慎起身行礼,严肃地回答道。
“朕有阅微,有如天助。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萧奕承高兴地说道。
“谢陛下,臣定不辱命。”言之慎恭敬地说道。
“阅微,既然目前的情况,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那不知长久之法,又是如何?”萧奕承继续问道。
“陛下,长治之法,其有三。一,整治河道,将低处抬高,将淤堵处清通,取弯为直,更改河道走向,避免河道淤积。二,河道两岸,遍植树木,以防土石滑落,阻断河道。三,兴修水利,建水库,驻堤坝,调节水流。”言之慎将自己思考的方案,一一说了出来。
“如言大人所言,只怕这水患若想根治,没有十年,不可能完成啊!”工部尚书上前说道。
“并非如此,只要户部减少当地的一部分税收赋,便可换取当地农民的劳力,如此一来,数十万劳工同时开始,必能在三年之内完成河道的治理。”言之慎并不赞同地说道。
“免除税赋,说的轻松,言大人可知我朝如今税赋几何?东部五省税赋几何?如此口出狂言。”户部尚书这时听不下去了,出来反驳道。
“我亦知税赋艰难,但只要陛下这三年不兴兵,不起战事,也不是不可能啊!”言之慎说完,看了看萧奕承。
“朕可以保证这三年绝不主动兴兵,西北外族,朕早已派人去封赏,暂时安抚。”萧奕承将之前的安排说与众人,原来他前几天就已经让礼部的人,带着封赏去了西北。
“如此一来,臣定当竭尽全力配合言大人。”户部尚书此时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