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唇角洇出了鲜血。
伤害还是反弹了。
无数戴着护士帽、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被月光拉长成奇怪的形状,从四面八方,如海潮一般漫过来,扑向二人。
路芜砚在前面开路,两人一前一后,飞速地往ICU的方向赶。
“我怀疑那个戴金属镜框的医生在搞非法器官移植。”
时伊道,“就是给我们……给孩子看病的那个。
我在上次的副本里也见过他,他的器官都被掏走了。”
路芜砚肯定她的猜想:“他让我签下很多文件,里面有器官捐献知情同意书。”
他道:“孩子根本没生那么严重的病。”
……
语气明明挺平稳的,但还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时伊偷偷瞥一眼他的背影。
一如既往地挺拔,笔直,招招准确而致命,看不出什么来。
她断档的那几年里,好像都是他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带孩子来着。
若若只是偶尔用她的身体做几件特定的、离谱的事情,像触发NPC剧情似的,其他时间她都是像发呆一样,整个处于灵魂脱离的状态。
……
不对。
感觉还有一些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好像还不少呢。
什么啊,有点忘记了。
可能大概就是用他取个暖之类的……
应该不会太出格吧。
杂七杂八的思绪飞速飘过,时伊没空细想,她正色道:“若若和严哥,都是二十年前的人。”
若若和严哥所在的那个工地,是在建设最新的楼盘。
而据时伊所知,那个小区已经入住至少二十年了。
男人没吭声。
她稍微动了动脑子,措了下辞:“所以那些都只是记忆而已。”
路芜砚一拳将一个医生砸入墙内,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他惜字如金:“嗯。”
医院的异种根本不是路芜砚的对手。
他以铠甲傍身,也丝毫不在意自身伤势,很快杀出一条血路。
时伊跟在他身后。
黑雾从玻璃缝隙、天花板的通风孔、地板的缝隙不断渗出,她一路边跑边狂吃,将所到之处的黑雾全部吃了个干净,顺便还用黑雾观察着医院四周的状况。
远处护士站那里吵吵嚷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可以!”
年轻的女孩大喊。
是那个白天的护士!
时伊上次看到她,她还在小女孩的病房前捏着卡片吧嗒吧嗒掉泪,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拉住小女孩的手。
现在她穿一身病号服,竟然攥着一个长长的输液架,拦在其他病人面前,阻止那些变异的病人为所欲为。
“其他人也就算了,也确实有些不怎么样的医生,”
护士胸口急速起伏,脸涨得通红,说话的尾音都带着颤,明显很害怕,却又勇敢地站了出来,“但秋医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