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喜地发现,尽管在这里睡了一夜,但她整个人都很轻盈干净。
这种水润是由内而外的,浑身都舒爽,发丝蓬松顺滑,脸颊上一点都没有出油,口气也清新,显然是水之假面的功劳。
男人当然也是一样。
他的银发被她揉得乱掉,但整个人仍透着一股清冽甘甜的水意,像隔着一层薄雾闻到的青草香。
这么想来,黏土宝宝,哦不,成霖,显然有很严重的洁癖。
她每次把黏土宝宝收回她的绝对空间里,再进去时,都会发现里面被她扔进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被它清理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
就连水市的市容市貌也全部都很整洁漂亮,只是可惜,没有任何人居住,甚至可能都没有任何人敢去……
杂七杂八的思绪被脚步声打断。
脚步声很轻,由远及近,门口那暗色的花纹迅速惊恐地退开,露出洁白的墙壁。
就像见到成霖一样。
很强的异种。
时伊不动声色地望了男人一眼,想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
但他根本没有望向她的方向,确切地说,那双黑眸整个都没什么焦点,像在神游一样。
脚步声停在门外。
无数细小的白色眼珠从门缝中滚了进来,弹跳着,迅速蔓延开,好似在探查房内的情况。
“十一小姐,”
门外,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声音细滑,婉转如黄鹂鸟,却有种阴森的可怖,“早上好。”
时伊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浑身倏然一僵。
她恼怒地飞快瞪了男人一眼,以为是他的水之假面不够靠谱,被路如砂查了个底儿掉。
但男人眼神平静而冰冷,没有半丝波动,于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喊的是“十一”
号,而不是她的名字“时伊”
。
十一,时伊,也真是凑巧。
“早上好,”
她笑着道,表情和声调都与梁皎月一模一样,娇娇柔柔,慢慢吞吞,带着些隐约的不耐烦,“你上来得倒是早。”
“上次您玩儿死了咱们家的花魁,昨夜又说走就走,”
外面那人桀桀地笑着,像是解释,但语气也没多少敬意,“大少爷回来后朝小的发难,小的也不好交代哪……”
说着,门锁应声而开,门外的人竟直接打开了房门,背着手,慢步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面色极为粉白的男人,像紫禁城中的大太监般,妆容极浓,笑容谄媚,眼眸狭长,眼珠是纯白的颜色,唇小而朱红,穿着很正式的一件黑色长褂衫。
褂衫上挂了一个银白色圆牌,花型的9,像一捧白菊。
这衣服很特别,时伊好像在哪儿见过……
记忆录播迅速提取出来,那是清明祭祖时,土系比较正式的正装。
这是……异种别墅的管家吗?
路如砂在土系也确实是大少爷来着。
时伊自然地下了床,顺手揽住了身旁的成霖,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他的手臂,像小朋友在玩弄自己喜欢的玩具。
“等你们大少爷回来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