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梦境还如此真实。
细节比刚刚那场景都要丰富具体得多。
床是不规则的光滑鹅卵石,绸缎的软被已经凌乱,边缘缠绕着玫瑰,花瓣中嵌着夜光砂,在暗夜里透着融融的光。
穹顶是半透明的月光石,上面悬挂几串漂亮的风铃,随着她的动作窸窣作响。
身下的男人已经被解开了衣衫,他的肤色白皙到近乎透明,此刻上面多了些指痕——都是刚刚解衣时她手忽轻忽重掐的。
“慢些,”
陆槐嗓音柔和,轻轻地与她十指相扣,带着笑意,“别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
他话是按照陆槐的模样这样子说,可那双黑眸正微微眯起来望她,凌厉,带着杀气和威胁,与她相扣的指节也带着冰一般的触感,微微发紧,像在提醒什么。
偏那眼尾不知不觉晕开了嫣红的媚意,红软的唇微微张开,喘息着,如同邀请一般,让那双带着杀气的眸也仿佛蕴含了波光粼粼的柔水。
时伊忍不住咽了咽嗓子。
这个场景远没有要结束的模样。
成霖的耐心快要耗尽。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扒开自己,任由她坐在上面,任由她这样毫无遮拦地打量自己,已经到达了他能够忍耐的极限。
也远超了他的预料。
那只是扰乱路如砂心绪的小小伎俩。
在成霖的考量中,根本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
就算出现,他也以为不过是两人共处一室,最多是并肩躺在一起而已。
毕竟谁会做这样的梦?
自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
“我好喜欢你。”
阿硫正望向他,眼神明亮,脸颊微红。
她缓慢地伸出手,抚上他脸颊,他发丝,有些害羞,又很大胆,笑着,“他们都以为我们只是联姻而已。
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你……”
风铃轻轻摇摆,和她温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广袤沙漠中奏出曼妙的乐声。
“你还记得吗?”
她笑着问他。
“小时候,学院组织我们去蓝星的热带雨林上实战课。
有个嘴贱的同学说我穿的土,说我脏,还说我们土系都是土疙瘩里蹦出来的,我在课上和他打架,把他挥出了十里地,还把教室都沙漠化了,挨了老师狠狠一通批评,还被当场叫了家长……”
“长老很生气,要我罚跪,就跪在那人面前——那老头一定要我学会克制,学会不在意他人的话,学会磨而不磷,涅而不缁,心如磐石——拜托,那嘴贱的人正看着我幸灾乐祸,我怎么心如磐石啊?我恨不得变成磐石砸死他。”
“但我也很愧疚把蓝星的热带雨林搞成了沙漠,污染环境哎,而且还害得大家都没办法上课……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能将我的沙漠都变成绿洲。”
陆槐没有说话。
那不是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他早就见过她,而直到那时,她才第一次正眼看他——看来他的选择非常正确。
把沙漠变成绿洲。
才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