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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静。
时伊站起身子。
她感受到路芜砚的味道。
脏污的血迹也遮不住的、干净的皂香,清澈,冷冽,吻下去后还有一点点回甘,像藏在半岛铁盒里的硬质水果糖。
他纤长的睫毛也被血浸湿了,扫得她眉骨上乱七八糟的血痕。
时伊抬手抹了一把。
胃里有种沉甸甸的踏实感。
饥饿感消散无踪,让人舒适得想要喟叹出声。
土系的能量在她身体里徐徐运转开来,是细腻的、内敛的、坚韧的、明亮的暖黄色。
“就是要这样嘛。”
小月完好无损,她推了推往下滑落的大大护士帽,叹气,“干嘛还要费那些功夫呢。”
小月转过身,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房间内少了一个人,只问时伊:“肝脏你拿着了是吗?”
“对。”
“那好,跟我来吧。”
时伊跟上小月的脚步。
她望向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长长的护士服,每一步都走得很费力,她好像很喜欢那个护士帽,时不时地就要摸一下。
原来小月是有意识的啊。
时伊清楚地记得,她刚刚带自己走错了一条路。
是有意的吗?
她想给自己暗示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乱糟糟的,一颗心乱跳一气,久久不能平息。
明明她也并没有很紧张啊。
时伊压下纷乱的思绪认真思考。
正想着,小月面无表情地道:“到了。”
【手术中】的红灯还亮着,ICU的门却已经大开。
戴着金属镜框的年轻医生走出来。
小月介绍:“这是你们孩子的主治医生,王乘龙,王医生。”
时伊:“王医生好。”
“你好。”
王乘龙的脸整个都浮肿得厉害,整个颤颤地抖动着,像被福尔马林完全泡发了似的,脸上裂出陈旧的折痕,和说话时浮现的纹路又不相符,显得更加诡异。
他没戴手套,两手沾满了黑色的血,滴滴答答地落着,白大褂上也全是脏污。
时伊注意到,在他身后,ICU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
白色的布盖住了那人的脸,腹部空荡荡、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旁边的台面上,放置着各种器官。
肝脏、胰腺、一对肾脏、一对肺、眼角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