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仍然平静,“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路如砂笑得更厉害了。
所有的木系审判者如今都只剩下空壳。
他们机械地执行着一个深植于心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收集每一个在此陨落进化者的能量,一丝一毫也不可遗漏。
那是陆槐燃尽生命达成的最后指令。
他将自身与“树之心”
彻底融合,牢牢束缚了路如砂这紫禁山庄的地脉,成了困住凶兽的牢笼。
他宁愿套上审判者的躯壳,宁愿染上鲜血,也要将进化者的能量培养成果实,成为无法磨灭的血泪证据。
他赌上一切,只为等待一个渺茫的“有朝一日”
。
那个真相大白,沉冤昭雪之日。
然而,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当年那以生命为代价种下的希望之种,如今已彻底湮灭,无人知晓。
时伊感到额心的解语花时而冰凉,时而滚烫。
花瓣像被露水打了般,微微湿润地卷曲起来。
她看着陆明檀沉默着垂下了那双黑眸。
五彩缤纷的袅袅云烟掩住了他的神色。
陆明檀向来不喜欢多诉说自己的家事。
他为人一向低调谦逊,时伊只知晓他是木系的正统继承人,是那一支唯一的独子。
但他却告诉时伊,陆槐虽然明面上是他的下属,但实际上却也是他儿时最要好的伙伴,最亲密的朋友。
“再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你猜,我到底是怎么能那么快识破你们木系的秘术的?”
路如砂道,“你忠诚效忠着的族长——陆沉枫,当时可没少帮我的忙。
那家伙,哼哼,现在比我混得还如鱼得水……”
……
原来是父亲啊。
果然是父亲啊。
陆明檀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为什么当年父亲突然对陆槐处处不满,处处刁难;
为什么路如砂能够轻而易举地破坏陆槐的木系秘术;
为什么在陆槐死后,父亲对他的事缄口不言……
是因为陆槐太过于天才,在12岁时便升到了S级吗?
是因为大家都默认,陆槐将来会继承木系少主之位吗?
是因为……
父亲想要给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铺路吗?
明明是早就已经猜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