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还适应吗?”
温兆谦像是有些没话找话,但实际上无论是哪个问题,都不像符合他身份会问出来的。
文萧乖巧地点头:“比涣市稍微冷一点。”
他说着,用两指捏着比了一个空隙,好像真的只是气温冷了一点点而已。
窗外的雨还持续下着,有变大的迹象。
温兆谦的发丝也被打湿,几缕碎发稍稍垂落在眼前。
两人又安静下去。
饭吃多了,文萧变得有些恍惚,眼神微微发直,想要结束这段有些尴尬气氛的对话。
温兆谦却在这时突然地问:“醒来多久了?”
文萧愣了愣,没有迟疑很久,老实地回答。
温兆谦的表情没多少变化,又问:“他们说你之前受过很重的伤,醒来后还记得什么?”
文萧装作局促地摸了下脑袋,温兆谦的视线抬上去,在他光滑圆润的脑袋上扫了一眼,看到发际线后一道已经不完全明显的缝合留下的伤疤,又看向他的眼睛。
文萧避开他的视线,说:“我只记得从夜店逃出来后掉进海里,其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医生说我在醒前一直是昏迷状态。”
“是吗。”
温兆谦只是说了两个字,但也没有询问的打算,仅像是自言自语。
文萧就没有再说下去,和他都安静下去。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只有窗外的雨声不大不小地响着。
温兆谦的目光持续放在他脸上,没有多少重量,只是看得文萧心里发紧,一阵阵地钝痛。
文萧被他看得有点难受,撇开脸,拘谨地问:“温总,您在看什么?”
“看一个人。”
温兆谦说完这句话,又陷入漫长的沉默。
文萧不知道要怎么结束这场看起来不会终止的对话,想了想,只好说:“温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
“你的身体里曾经住过一个我很在意的人。”
温兆谦没给他这个机会,突然开口,打断何维的话。
文萧的声音忽地顿住,眼睫微微颤了颤,很快又忍住,用迷糊的模样,摸了下脸,冲他讨好地讪笑:“温总,我不懂您的意思。”
“没关系,你不需要明白。”
温兆谦轻轻笑了一声,但笑容很快又消失,漆黑的眼眸仍旧望向他的眼睛,文萧躲闪不急,怔怔地与他对视。
温兆谦说:“其实你长得跟他一点也不像,连眼睛都是不一样的。”
他说着,又抬手穿过小窗,隔了一段距离,覆上何维的脸颊,也不知是他的手很大,亦或是何维的脸实在是很小的。
温兆谦的手几乎盖住他整张脸。
文萧本能地眨了下眼睛,不敢躲开,温兆谦用手指拨了拨他长而软的睫毛,很快又很克制地收回手:“我过去总是太顽固,爱上什么人,喜欢什么东西,就想要牢牢抓在手里,占有他、掌控他、我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一口一口地咬下来,吞进肚子里,这样他就永远属于我了。
我还总把他关起来,关在一个地方,只有我和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让他需要我,没有我就不行,让他觉得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值得依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被他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