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提到那只正在茁壮成长的黑猫,管家表情也微微变了变,补充道:“只是猫现在还在医院。”
温兆谦把水杯还给他,捏了捏胀痛的太阳穴,闻言动作停下,问:“點解呀,病咗咩?”
管家表情有些微妙,说不是,而后说:“我見佢食得正常,但成日产好大嘅屎啊,担心有什么问题,就叫邦妮带去宠物医院check下。”
温兆谦看他一眼:“查出什么问题?”
管家老实回答道:“医生讲它是单纯的屎多。”
温兆谦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没再说话,掀开被子,站起身准备去洗漱。
管家见他真的把别人家当做自己家在用,跟在温兆谦身后:“少爷,总住别人家中确实不太好的,文先生回来要是发现您未经允许侵占他人民宅,不一定会开心。”
温兆谦低头把水开大洗脸,没有理他的意思。
管家挺拔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在增大的水声中喋喋不休:“您离家里远,我也没法照顾您,我原先是想搬来,但这房子小,也住不下我。”
文萧的旧房子有三室两厅,还是上下两层的复式,其实并不小。
只是在他嘴里就小成了麻雀。
温兆谦随手拿毛巾沾了沾脸上的水,从镜子里对上管家欲言又止的视线,听他小声嘟囔道:“住在这里也没人看得到,也不见得人家会心疼。”
温兆谦冷冷看他一眼,觉得他话实在太多,有考虑换一任管家的打算。
不过管家却在他准备开口换人时,先一步开口,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了张老照片出来:“我在家整理港岛那边带来的行李,发现了一张旧时的照片,没有什么印象,就拿来想给您看看。”
温兆谦短暂地皱了皱眉,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那张泛黄,有些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九广铁路留下的钟楼街景,没有特定的某人出现,只拍到钟楼下步履匆匆的游客。
只是照片右角已经开始模糊的边缘,能依稀看出有两根偷偷伸出来的、细瘦苍白的短小手指,手指不是成人的长短,看起来应当是个小孩。
温兆谦没什么头绪,翻了翻照片背面,看到有一行铅笔字,虽然看得出是努力在写,但还是无济于事,歪歪扭扭、大大小小地写着——
小小,2002。1。1,与爸、妈、大大在港马(划掉)鸟。
即便很认真地重写一次,还是把“岛”
字写错一山。
即便上学晚他人两年,但温兆谦从小学习就很快,连跳三级,写字也工整漂亮,这不是他的字迹,他写字都是繁体,更不会写出爸妈这两个字。
这张照片也不像是出自温家人手下的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祖宅里哪个内地来的佣人留下的,混在了温兆谦的行李中。
他没在意,随手把照片还给管家:“让他们看看是不是自己丢的。”
管家把照片收下来,说好,但没有立刻离开,还是跟着温兆谦下楼。
温兆谦打开桌上放着的保温盒,听到他跟来的动静,动作顿了下,扭身冷冷看他一眼,问:“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管家毕恭毕敬问:“少爷,您打算几时回家?”
温兆谦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去厨房拿了碗筷涮了下甩了甩碗里的水,走出来没让管家帮他,自己把冰糖雪梨盛了碗出来,全当没有听到。
管家缓缓叹了口气。
他进屋时看到客厅茶几上摆着的那盒洗净的草莓,和几乎没有一点活人生活气息的房子,又想到文萧刚走的头一年,温兆谦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加担心他一个人在这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