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忱后天才会进组,文萧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一天的假期。
他先是事无巨细地向林婉萍汇报了叶忱与温兆谦的事情,只要林婉萍问,他都答。
只是因为他确实把一些关键时候睡过去了,所以事事有回应,但事事不确定。
可惜林婉萍找错了人,文萧不是一个敬业的“双面间谍”
,惯会拿了钱不好好办事的。
虽然文萧也在心里问责自己许多次,但做“卧底”
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精力很少,容易犯困,努力尝试打起精神很多次,但次次都以睡过去告终。
几次努力后,文萧决定放过自己,将“摆烂”
的艺术进行到底。
即便被林婉萍发现,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杀要剐都随便她。
他是无所谓的。
如果何维明天回来,让他明天去死,文萧觉得也不是不行的。
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留恋的,除了对还是没有吃到新鲜的传奇圣代稍有遗憾,不过那也不值一提。
不过何维还没回来,文萧只好打起精神按照自己的安排生活下去。
老头儿的手术算得上成功,文萧再次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从重症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开颅手术恢复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还要久,老头儿说话的连贯性不如之前,也很难控制情绪,他说不出话,看到文萧来就流下眼泪。
也许是他又老了,也许是哭得多了,没多久老头儿鼻翼两旁的脸颊上就生出两道崭新的泪沟。
但很奇怪,泪沟明明是新生的,可老头儿看起来却更老了。
文萧想让他不要哭了,拿手放到老头儿脸上去帮他擦掉眼泪,老头儿抬起手变得很吃力,颤巍巍地握住他纤细的、冰凉的手腕,蠕动变薄的嘴唇,看起来虚弱地说:“谢谢……孩子……钱我会还给你……”
文萧不想给他负担,脸上也很无所谓,他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什么问题都不在话下,什么都难不倒他也理所应当,他很是潇洒地一挥手说:“不用了,我其实是很有钱的,我的钱多到花不完。”
实际上他对自己外衫上两个明晃晃的破洞毫不知情,动作间反而把洞扯得更大了。
老头儿哭着哭着被他逗笑了,文萧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但转念想到他刚做了开颅手术,脑子出点问题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也就没感到奇怪。
笑着笑着老头儿咳嗽起来,文萧便俯身摇起病床,递了杯水给他。
老头儿困难地喝了点水,对他露出一个看起来很可怜的表情:“可以抽根烟吗?我这脑袋瓜总疼啊,不抽一根儿这心里和脑袋都难受,刺挠啊,但外面那小护士总凶我,不让抽。
哎呀哎呀,也不看看我老头子都开瓢了,鬼门关走过一遭差点去见我老伴儿了,还管这管那。”
他说的话其实是很不讲道理的,甚至称得上无理取闹,跟文萧偷偷说了一些护士的坏话,还叮嘱他千万不要告诉护士。
文萧的底线是很低,抿着嘴唇没有思考很久就说好,去楼下买了一包烟上来。
不过进病房前他走到护士站去,护士在忙,文萧等了一阵子。
工作日的医院人群也拥挤,脚步叠着脚步,哭声掺着笑意,四处都充满各式各样的气味,决计称不上好闻,但也算不上不堪入鼻。
文萧就站在护士站前,他想到刚在何维的身体中醒来时,也在这样的气味与杂乱的声音里度过了短暂的时间。
他等得久了点,难免开始发呆,一直到护士问了第二遍文萧有什么事。
文萧眨了眨眼,慢慢反应过来,用一副人畜无害的漂亮面孔,指了指病房,温吞吞地对护士说:“他说你不让他抽烟,但是不抽又难受,我只让他抽一根可以吗?”
怕护士不同意,文萧还特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脸前,信誓旦旦地承诺:“就一根,我保证。”
护士笑了下,问道:“老爷子说了不少坏话吧。”
文萧张了下眼睛,没有说话,但一脸“你怎么知道”
的表情,不过他掩耳盗铃地摇头,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怎么可能。”
护士又噗嗤笑了声,无奈地说:“好吧,只准抽一根。”
文萧郑重其事地保证,护士看着他的脸烦躁的心情好了不少,建议他去做明星。
她说感觉最近的明星都很好当的,容易得好像人人都可以成为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