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跟着看过去,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他们一起在货架前陷入沉思。
一直到小女孩的家长过来,轻声开口叫了她一下:“珍珠。”
两张眉头紧皱的脸齐刷刷转过来看着他。
女孩的家长似乎愣了下,目光很快地看了眼女孩身后的文萧,而后快步走来,把插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抽出来,放在小女孩面前,有点无奈地抱怨:“你怎么总乱跑,我都找不到你了。
你丢了又很麻烦,崔时序会骂死我。”
“那他很凶哦。”
小女孩蹬蹬从地上拔地而起,肉而短的手指蛮横地一把抓住年轻男人有些细的两根手指。
文萧莫名觉得崔时序这个名字很熟悉,蹲在地上想了一段时间,小女孩却转过头,从他面前的货架拿了一支葡萄味的糖果,又把哈密瓜味的塞进文萧掌心。
文萧愣了下,抬头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呆呆看着她。
小女孩像做出重大决定,深吸一口气:“靓仔,你先吃哈密瓜吧!
下次换我再吃。”
文萧垂眼看了下掌心里淡绿色包装的糖果,又抬起头对她点了下头,互换一个承诺:“好的。”
短短半天内,他竟然就做出两个郑重许诺。
文萧又觉得老头儿说的可能没错。
小女孩牵着年轻男人的手,摇摇晃晃地转身走。
文萧听到他们不时的讨论,无一不围绕着有关“崔时序简直十恶不赦”
的话题,他听得浅声笑了笑,却忽然想起了怪不得崔时序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港岛一位扬名海内外的心外科名医便叫这个名字。
温成林心脏出现问题时,便是温兆谦把崔时序引荐给他,帮助温成林成功做了两次十分惊险的高精度心脏手术,那之后温成林对温兆谦的态度急转直上。
一想到温兆谦,文萧的脑袋便生理性疼起来。
有一种情感胶着在心脏与喉管的位置,好像堵住某个通道,把隐秘的涩痛严严实实地压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不算难以忍受,只是多少给人带来困扰。
他的身体抗拒再想起从前的事情,文萧便不再想了。
好像只要不想,身体就不会痛,身体不疼,他就还是可以当做一切都已经重头来过。
握着糖果的手指动了动,文萧慢慢站起身,又分别从货架上拿了一些包装鲜艳的零食,希望它们是好吃的。
结账时花了一笔对目前的文萧来说可以称为“巨款”
的金额,他看了眼余额,又安静地收回手机。
何维生长的孤儿院不在这座城市内部,在边陲地带苟延残喘。
文萧有些吃力地拎着四袋零食与水果,在大巴与班车间来回倒过三次,太阳即将落下去的时候来到了这座名为“爱心家园”
的私办孤儿院。
在早年的时候,这座城市一位发家富豪出资创立了“爱心家园”
,只是随着时间衰竭,富豪离世后孤儿院几经转手,流转到现在的院长手上已经没有很多孩子了。
孤儿院也变成接纳病患儿与弃儿的地方,只需要支付一笔不算昂贵的弃养费,便可以把一个孩子随意地舍弃在这里。
把他们存在的事实隐藏起来,好像吃饭与喝水一样的简单。
文萧站在孤儿院破旧斑驳的铁门外望进去,眼眶涌出温热的液体,他顿了几秒,把袋子放在地上,抬手去摸了下脸颊,察觉是泪。
他是没有很多感情的,文萧想。
难道是何维在流泪吗?
作者有话说:
评……评论(可怜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