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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绪和付鸣一在海湾待到很晚才走,不算很吵,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客厅打游戏,谈则还能听清几句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是外面没有梁叙白的说话声音。
等翟绪和付鸣一要走,跟梁叙白说再见的时候,谈则才听见梁叙白嗯了两声。
谈则下了直播,拿着之前翟绪给他拿的几个盘子和碗出去。
客厅里灯还亮着,餐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梁叙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
余光瞥见谈则怀里抱着的盘子,什么也没说,他把茶几这片地方收拾好,踢了踢扫地机器人,把它拨出来运作,大圆盘在地面上来回穿梭,最后绕着谈则的脚直打转。
梁叙白说:“你脚下有垃圾。”
谈则闻言抬了抬脚,发现自己看梁叙白的时间有点长了,不太自然地径直走到厨房去,把碗洗干净了。
他把餐盘擦干放好,一回头,就看见梁叙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有什么事?”
谈则客气道,心里却害怕他提搬出去的事,这样也太下他面子了。
可梁叙白却只是扬了扬下巴,指向旁边的洗碗机:“为什么不用洗碗机洗。”
谈则十分古怪的看他,眼睛在梁叙白脸上来回转了好几圈,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回答道:“我做人还是有点分寸的,懂什么叫做三八线。”
“三八线?比如呢?”
梁叙白第一次听谈则说起这几个字,他倒是没有严格给谈则划过什么线,只列了部分的生活习惯清单和卫生清单,明确过在海湾不能干嘛和需要干什么。
谈则头也没抬,语调拉长,不嫌麻烦地罗列起来:“不用你的洗发水沐浴露,不用你的洗衣机,不用你的洗碗机,禁止进入你的卧室,客厅里放了东西的橱柜不能开,诸如此类。”
“你有什么异议吗?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到位。”
谈则把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擦干,叠放好。
梁叙白疑惑道:“我说过这些吗。”
“你是没说过,你的表情和你的态度说了。”
谈则语气倒也称不上很冲,他耸耸肩,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谈则寄人篱下是常态,总是能从一个人表情和态度中揣摩出很多来,他其实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并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在哪住都是“外人”
,所以对自己的定位已经十分清晰,不需要别人多赘述,就能摆清自己的位置。
可梁叙白却很自然而然的把这些联想到了他要搬出去的事上。
梁叙白冲他挑了挑眉:“是因为这些想要搬出去?”
“不是,”
谈则矢口否认,他转身正视着梁叙白,“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梁叙白笑着望他,倒没觉得有多窝火,可也没多高兴,脸上摆着笑,却没笑到眼底去。
他直勾勾地盯着谈则的眼睛:“哦,那你计划什么时候搬出去?”
提起这茬,谈则通体麻了下,手指不自然地蜷曲两下,别开头硬着头皮解释:“……原本要租的房子出了点问题,被人截胡了,暂时搬不出去。”
梁叙白低低笑了声:“看来你还要再和我这个讨厌鬼住一段时间了。”
谈则紧了紧拳:“你干嘛阴阳怪气的?难道你就很喜欢我吗?”
梁叙白讶异挑挑眉,没说话。